周夫子是主导学子考察的夫子,本来对杨继业的考察意见给了结论,可这时候有人要继续提问,自然也不能拒绝。/p
听出是张夫子的声音,杨继业在心里感叹,好在对学业有了一番思索,倒是不怎么在意。/p
站着转身,面对张夫子,平静地说,“夫子好,请教诲。”/p
不管心里怎么想,脸上平静而谦逊。这样的表现,周一黍看着也心中认同,觉得这一天,杨继业这个小秀才是浴火重生了。/p
张夫子的脸阴沉,怒气浓,但也没直接发作。室内的光还不错,彼此相隔不到五米,杨继业能够看到对方皱纹和胡须根的灰白。/p
张夫子站起来,看了看杨继业,说,“周夫子已经问过圣学经文,那是过了。我大文一朝,沿袭前朝文脉,学子在诗词一课,也是必要有所成就。我就考考你,随意出一题,你能够做出七言、五言,大家觉得可用,也算你过关。”/p
对于诗词,杨继业确实没有底气。上一次在家里糊弄老爸,抄一次诗。那是因为老爸看到儿子有所长进,诗言志,勉强过得关的。这一回,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知张夫子会以什么为题,记忆中能不能找到对应的诗词。/p
张夫子说后,也不理会杨继业有什么反应。离开书桌,往前走。有一青冈岩石,作为条凳用。看了看,说,“就以这顽石为题吧。”/p
张夫子口说顽石,自然带有隐喻杨继业就是顽石的用意。杨继业听得出,也知道对方在为难自己,却不好有异议。/p
看了那坨石头,心里一闪念间,想到一首诗比较应景。也站起来,走到石头那,围绕石头转一圈,随即又到在屋角处,手捻一些撒在那里的石灰。直起腰,头脸微微向上,摆出一个文士多s./p
“咏石:千凿万锤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杨继业的语速平缓,语调适中,似乎在思索中得到语句。/p
等他四句说出来,所有的人都静寂住,被这四句压得难以吐气。/p
杨继业此时所处的外部环境,不能与于谦写《石灰吟》所比,但是本身所代表的意蕴,却依旧充满力量!/p
诗言志,作为此时的杨继业,受到来自王府的压力,受到张夫子明显的欺压和刁难,甚至于右丞相一家所处的环境、境况,都能够与这诗映照。/p
“好一个要留清白在人间。”周一黍扶掌大笑,“好啊,文士学子,当有此志向。右丞相后继有人,可喜可贺。”/p
张夫子听杨继业这诗,及其应景。他人品虽不佳,但诗文功底却不差,能够体会到这诗传开后,所能够引发的影响力,给面前这个年轻人带来的声望、名气。/p
诗文的意境高远,固然能够传扬文朝,可这种言志诗更能够打动文士墨客,也备受文士集团的叫好。说到底,一个安详、富裕、发达的社会,要这样有志于献身大众、卖身与王朝皇家的群体,才可能实现。文士集团,对于表达志向的好诗词,会有更热烈的态度,这样的诗词,传播会更快更广。/p
张夫子脸一瞬间白如纸,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了。等杨继业将诗念完,甚至都不能对杨继业表示什么。原本要将杨继业打压到底,谁想却为之扬名。/p
刘鑫铭等其他原准备看杨继业出丑的学子,这时候也明白,今天的杨继业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不论是才学还是心性。/p
虽然万不得已,杨继业也觉得效果满意。/p
巫国强和巫小陆也在人群中,得到大哥巫龙的叮嘱,两人一直在关注着杨继业。虽不知大哥有什么用意,只是遵照去做。先前见杨继业在周夫子面前,对答如流,已经觉得对方学识高深,比他们俩高出几座山了。/p
等听到《咏石》一诗出来,兄弟俩并不能完全领悟诗的妙处,但诗表面的意思,已经让两人感受到高山仰止。兄弟俩手抓在一起,手心出汗。/p
巫国强和巫小陆是目前巫家寨蛮王一脉求学的代表,但只有巫国强两年前,拿到童生名分。这个童生功名到底是不是靠他本事拿下,都还两说。/p
而巫小陆不过是准备考童生试蒙童,距离秀才不知要多少年才可拼搏拿下。对于诗词这个真需要才华和悟性的东西,对兄弟俩而言,确确实实过于高大上。/p
看着杨继业在短短时间里,张夫子出题刁难,他不过绕石头走一圈,到屋角拿一点点石灰,便吟出令所有人没法发出声音的诗。/p
见杨继业往外走,巫国强和巫小陆便跟着走,出到外面,不会惊动里面考察学子的夫子后,巫小陆扬声叫喊,“杨师兄,你真厉害,高人啊。”/p
对巫家兄弟,杨继业没什么印象,但有粉丝追上来,他也不会显示高冷。站住脚,对两少年一拱手,行一礼,“谢谢,谬赞了。”/p
巫小陆并不分生,小步跑到杨继业前面,也行礼,“杨兄,我是巫家巫小陆啊。以后请杨兄多指教。”/p
“巫兄好。”杨继业笑着说,得知面前两人是巫家人,再看也觉得与巫龙有些像,态度便好很多。/p
与巫家,以后或许还有很多合作,这样一个帮手,自然要有更好的态度。“两位都是巫兄吧,巫家寨我到过,非常有灵气的寨子,难怪有巫兄这样的人物。以后我也要多向两位请教。”/p
“杨大哥太谦虚了,你的学识远远超过我们。杨兄这是我五哥,巫国强。”巫小陆一直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