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喧闹声惊动了王府里的人,有好几个人闻讯冲出来,可见到闯进来的人后,没直接阻拦。/p
王府大院宽敞,假山亭台,回廊曲折,古树名花,尽显王府奢华。杨继业自然不是来参观王府布局的,杨猛浑身颤颤,紧紧跟在少爷身后,俨然进到噩梦之中。/p
杨继业不管围堵的人,也不多说,直接往里闯。到王府来,除了要见到刘浪这个老对头,还必须见到王爷才行。/p
闹大,惊动王爷才达成自己的目标。/p
在王府正门前,刘浪或许也得到消息,冲过来。人没见,大嗓门就过来了,“杨呆子,今天你发什么疯,敢闹王府?这是杀头的大罪。”/p
“刘浪,今天到王府来讨债,是找你老子。你乖乖将王爷请出来,我同王爷说事,轮不到你说话。”杨继业沉声说,周围的人听来这话,都愣住了。/p
在荆楚蛮地,要说有谁敢直接找王爷,还是闯进王府的,几十年来从没听说过。即使敢在王府前面大声说话的,都可能被丢进县里狱中,吃几天牢饭,挨几顿板子。/p
但面前这个人却又有所不同,穿着秀才服的书生,在社会上同样是惹不起的上等人。/p
“吆喝,今天杨呆子是真疯了。起床撞到鬼,魂没了,是吧。”刘浪站在杨继业前面几步远,怒目以对。/p
对于杨继业这个人,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胆小,体弱,在他这个小王爷面前根本不敢逆反,在书生群体里,也说不出什么话。而他背后的曾经右丞相,他作为小王子,也从不在意。/p
“刘浪,今天不找你。我是找王爷要债的。”杨继业面色肃正,嘴角带笑地说,自然要带起节奏,将刘浪这个小王爷引导死角、绝路。/p
“杨呆子,看来你是真找死了。还想见到我父王?到王府来闹,你们乱棍打死,丢出去就行了。”刘浪很不屑地说,自然也存在吓唬杨继业的意思。/p
“刘浪,”杨继业大喝一声,“你是想要王府死光光,是吧。”/p
“我要你家死光光。”刘浪怒火更烈,不知以往在自己面前怯弱的人,今天敢闯王府。传出去,他在荆楚蛮地如何有脸面见人?/p
刘浪冲上前,准备一手揪住杨继业领口。刘浪动作虽快,可杨继业早有准备,略退后半步,手一格挡,压住刘浪的手。/p
“你看清楚。”杨继业冷声说。/p
刘浪真没想到自己会落空,让胆小怯弱的杨呆子避开自己这一揪。心里一惊又怒,但也感觉到杨继业似乎有所不同,心生警觉。再听杨继业说的话,他便不再乱动。/p
杨呆子今天穿了秀才服,那是秀才身份的,自然不能乱动手。秀才里如果有人为恶,官府抓捕前,必须由当地督学、学政的官员,先收回秀才服,革除功名后,才可以抓捕、行刑、判决等惩处。/p
对于这些,刘浪虽然是纨绔而跋扈的小王爷,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碰。/p
一个秀才王府可以不在意,但冒犯秀才的事情传出去,会引发整个秀才这个群体的对抗,而官府、学政,乃至皇家都会站出来,力挺秀才们。/p
真要闹大,镇边王府最终必然败退收场,这对王府而言,真不是好事。/p
“秀才了不起啊。”刘浪虽然不再动作,可不想输脸面。/p
“那是当然。”杨继业立即应到,便把刘浪这个小王爷噎住。/p
“你……你算什么东西。”刘浪脸色都憋红了。/p
“我是秀才,是书生,是国之栋梁,是立国之本。”杨继业说,“那你是什么东西?我问你。”/p
“我不是东西。”/p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杨继业追着说,不让刘浪反应过来,“你要真有智识,就该明白,我今天来找王爷要债,赶快请王爷出来。你还站着不动,还不快带我见王爷!”/p
“你……”/p
“你什么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没听说过吗?”杨继业大义凛然地说。/p
“王府什么时候欠过债?”刘浪惊怒交加,不知为什么会变成这情况。杨继业如此理直气壮,必然是有依仗的,不敢凭空说假话。但他实在不知王府怎么会欠杨家债务。“王府怎么会欠你债务,胡说八道。”/p
“不承认?”杨继业冷笑一声,“你王府欠我一条命。”/p
“谁欠你命了,这可不能瞎说诬告。”刘浪也知道,一条命可不是小事。/p
“还不承认?”杨继业再次冷笑一声,“我同你说不上,我只找王爷。”/p
“你又不是狗,还有九条命不成?”刘浪气愤地说,“再说,谁欠你命啦,你有好多命啊。”/p
“刘浪,一个月前,你故意射断柳枝,让我从树上摔下。这件事你没忘记吧?”杨继业盯着气急败坏的刘浪说,“你看看吧。”/p
杨继业将一份准备好的申诉材料,递给刘浪。对于那次事情,刘浪这一个月来一直四处夸说,得意之极,自然不会忘记。/p
“你敢说这件事?那是你自己没用,从树上摔下,关我什么事?你就算摔死,那也是你自己摔下的,和我无关。”刘浪恶狠狠地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p
原以为即便捉弄杨呆子,他也不敢对自家如何,当时的情形,看到的人真不少。有巫素贞,也有其他鼓噪杨呆子爬树的一众书生,人证不缺。这时候,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蓄意谋害对方。/p
“是不是谋害要命,不需要你承认或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