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虎牢关的信都是每日一封,如今战事吃紧,要等两三天才会有一封信。/p
这才九月,天气就变得愈发冷了起来,夔城内有经验的老人说,今年的冬天来得早,只怕等进了十月份以后,冷的就让人受不了了。/p
孟梳眉抬起头看了看从树上缓缓飘落的叶子,战火连天,可她去什么忙都帮不上。/p
粮草之事,景岐诚已经传信去了京城,朝堂之上,沐老将军极力为自己的儿子辩解,甚至愿意以死明志,说他们沐家世代忠良,绝对不可能做任何有损庆国社稷之事。/p
皇上派去的两个督粮官都已经死了,事情的真相不知能从何查起,皇上的意思是先把沐英押回京城,听候发落。/p
沐老将军下朝以后,直接去了太子府中,跪在地上求太子一定要救沐英。/p
“快快请起,您可是我的岳丈大人,沐英是我的小舅子,我怎么能不帮他呢?”/p
太子自然不可能束手旁观,因为这件事他也有份,是他让沐英尽可能拖延时间,不给景岐诚粮草,最好是等他弹尽粮绝以后,丢了虎牢关,这样一来,皇上定然不可能在对景岐诚赞不绝口。/p
“请岳丈放心,我定然会全力在朝中帮沐将军周旋。”/p
太子一是为了自保,二来也是想要趁机拉拢沐家,他觉得自己这步棋走的很不错。/p
沐英被押回京城以后,太子一党在皇上面前力保沐英,说他只是被小人陷害,想来粮草一事,定然是因为那两个督粮官办事不利。/p
太子还说,在事发以后,那两个死去的督粮官的家人也都在京城消失了,想必是畏罪潜逃。/p
“听他们的左邻右舍说,他们本来生活拮据,但是不知为何突然间出手阔绰起来,肯定是把军粮变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p
可疑之人已经死了,他们的家人也都消失了,太子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挑不出一点错处。/p
现在朝廷正值用人之际,皇上心知若是景岐诚败了,朝中便没有武将可用,而沐家戍守庆国多年,世世代代都是奎武将军,沐家的忠心,皇上多少还是相信一点的。/p
因此皇上下令,暂时削去沐英的官职,留在京城不得擅出。/p
军粮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只是革职,朝中非太子一党的人自然是觉得皇上的惩处太轻了,就算沐英不是主谋,但活罪可免死罪难逃,难道不应该受些罪吗?/p
气愤归气愤,皇上金口玉言已经下了旨意,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就算不忿又能如何呢?/p
裕王府里,景然来回踱步,书房的几案上放着还未书写完的折子,他要上书给皇上,请皇上重惩沐英。/p
李宝儿听说了此事以后就料到他一定会这样做,忙赶来阻止。/p
“你的意思是让我对此事视而不见吗!”/p
“王爷三思。”/p
她解释说现在景岐诚不在京城,太子是东宫之主,朝中官员不管是谁都会给太子三分面子,而沐家更是根基身后。/p
难不成皇上不知道这件事中可能有猫腻吗?还是景然觉得皇上不想重惩沐英?/p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p
朝局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现在燕人还虎视眈眈,想要吞并庆国的土地。/p
“沐老将军就只有沐英一个儿子,若是他出事,王爷你觉得沐老将军会如何?”/p
所以不管此事沐英到底参与了多少,皇上都可不可能发落他。/p
这个道理景然不是不明白,他就是无法咽下这口气。/p
“王爷,您听我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打赢这场仗,只要仗能打赢一切都好说。”/p
李宝儿轻声宽慰着景然,她知道景然心中也有抱负,也想要为国出力,可就算他是皇子,很多事情也是不能随心所欲的,他就听自己一句劝,先暂时隐忍。/p
从书房出来,李宝儿吩咐下人好生看着景然,若是他进宫的话,一定要拦着。/p
“我看王爷还是很听王妃您的话的。”/p
“听话?”/p
李宝儿嘲讽的笑了笑,所谓的听话不过是景然心里明白,自己稍微点拨了一下罢了,而且一个女人,得不到夫君的宠爱,只有相敬如宾还有什么意思?/p
没能让孟梳眉回来,孟想容倒是越来越得意了。/p
她整日把自己打扮的就像是孟梳眉的影子一样在景然面前晃来晃去,当真是半点也不要脸面了。/p
剪春不屑的说:“她会什么,不过就是一味的装可怜罢了,王爷早晚会明白她什么都不是。”/p
“但愿如此吧。”/p
李宝儿叹了口气,要是输给孟梳眉,她倒也输得心甘情愿,只是孟想容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自己头上撒野?/p
且让她先得意几天,等边关消停了,她在慢慢的料理了孟想容。/p
李宝儿悄声在剪春耳边说了几句话,剪春笑了笑,请李宝儿放心,自己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算孟想容日日承宠,也断然不可能生下孩子。/p
听说沐英已经回京了,最着急的人莫过于芷涵。/p
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湘君已经把红花和麝香都想办法弄来了,但是一想到这个孩子,芷涵终究还是下不去手。/p
“去想办法让沐英进宫来,要是他不肯来,你就告诉他,我一定会拖着他给我陪葬!”/p
沐英已经不再是禁军统领,但是禁军都是从他的手下教出来的,想要进宫也不是什么难事。/p
他见到芷涵,便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