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泰庙之中,众人纷纷议论,都说要不是这个小师妹突然出现,给何震天扣作人质,大师兄的计谋早已经成功,何震天这时恐怕已经是一堆肉泥,早成孤魂野鬼了。有的直骂王雪晴败坏大事,没能将何震天除去,泰山派便一日不得安宁,倘若泰山派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王雪晴就是本派最大的罪人。有的甚至直言不讳,痛骂其他人不该阻止他们推下大石,说道本派首要之务是除去何震天,她王雪晴贸然闯了进去,砸死也是活该,还说了什么败坏大计,千古罪人云云。大多数人还是以大局着想,知道这个小师妹心思单纯,对大师兄已经是情意深藏,误以为大师兄遭了何震天毒手,便奋不顾身地上前相救,那也是情理之常,须怪她不得。持反对意见的弟子反唇相讥,说道这次坏了大事的确是王雪晴,难到道她不应该受到惩罚?另一方则据理力争,说道小师妹也是人,难道就因为她误中了大魔头奸计就不顾同门情谊,活生生也将她砸死?双方争论不休,庄严的大殿上顿时剑拔张努,人人各持己见,争得面红耳赤。突听嘤的一声,王雪晴将大师兄背回卧房,走了出来,见众人争论不休,矛头直指自己,她哪里听到过有人这么恶狠狠地骂自己?虽然刚才听他们议论,才发觉是自己犯了大错,可是她到此时才知,心里委屈以极,哭着掩面走出殿外,心肠软的登时心下感到愧疚,不该这么大声地批判小师妹的过失,性子刚烈的却不依不饶,可是见她哭着出去,也不好大声责骂,大殿之中一时静了下来。大殿上聚集了一两百人,只有郑志诚追了上去,安慰道:“小师妹,他们都是胡乱瞎说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王雪晴哇的一声,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啦滚滚而下,说道:“我原本以为大师兄……大师兄死了,想进去救他,七师兄,你说我……我是不是很傻?”郑志诚心中一痛,胸口起伏,心中想道:“原来你顾念大师兄的安危,就连性命也顾不得了,小师妹啊小师妹,你可知道当你扑身走进那个绳索阵时,有一个人替你担惊受怕?”王雪晴一连问了两下,见他怔怔不答,叫道:“七师哥,七师哥?”郑志诚“啊”的一下惊醒,问道:“小师妹,刚才你跟我说了什么?”王雪晴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你也不相信我,骂我误了大事,是不是?”郑志诚忙道:“不是的,不是的,小师妹关心大师兄,那有什么错?其实就是你犯了什么错,我又怎么会怪你呢?”王雪晴睁眼睛,看着说话不合常理的郑志诚,不明所以,说道:“七师哥,你又说糊涂话了。”郑志诚道:“是啊,我还有很多糊涂话,你要不要听?”王雪晴噗嗤一笑,被诸人批评怒骂的情绪一扫而空,说道:“大师兄受了重伤,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去瞧瞧去。”郑志诚心口一酸,说道:“是啊,大师兄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嗯,你说我们,我们……”他听她开口闭口都是大师兄,不觉心中酸痛,心中道:“看来在你心里,我永远是及不上这个大师兄的了,我武功不及他,才干也远远不如,唉,你说“我们”,却是要去看大师兄时说的,要是就只我们两个,花前月下,你也这么轻声的对我说“我们”,那该多好啊。”“七师哥!”也不知过了多久,郑志诚被一声叫醒,才发现王雪晴已经走出老远,而自己却愣在当地,红着脸说道:“来啦。”心中却嘀咕道:“一说到要去见大师兄,你总是显得那么兴奋。”
两人回到赵韩青卧房之中,赵韩青这时已经微微醒了过来,见到王雪晴,忙坐起身来,说道:“小师妹,你没事吧?”王雪晴心中一喜,说道:“我很好。”随即皱眉道:“你刚受了伤,要躺着休息,不许起来。”赵韩青哈哈笑道:“我也很好,大师兄身子骨硬得很呢。”起身穿了鞋袜,问道:“何震天退了么?派里情况怎么样?”王雪晴低头道:“大师兄,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跟去,大师兄的计谋可就要成功了,可我还是跟了上来,不但扰乱了大师兄的计划,还累得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说着泪水扑簌簌而下,在她少女情怀之中,倒不是因为没有达到将何震天除去的目的而感到伤心,也不是因为将大家的谋划打乱而过度懊恼,只是因为这个计策是大师兄所出并亲自领导,而自己却恰不逢时地出现,将大师兄原本拟订好的计划全盘打空,又使得大师兄受了伤,这比她自己受了重伤还要难受。
这时郑志诚也走了进来,说道:“大师兄,小师妹不是故意的,她无意中打乱了你的计划,请你不要太过责怪于她。”赵韩青站起身来,拍了拍王雪晴肩膀,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何震天逃过此劫,或许是他劫数未尽,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况且……”望了望郑志诚,说道:“有七师弟为你求情,就是想怪罪于你,我也不敢了,呵呵。”“真的?”王雪晴喜出望外,还有什么比犯了错之后能得到意中人宽它可曾能让人如遇大赦的呢?
赵韩青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何震天退了没有?可曾又来滋扰?”郑志诚说道:“经此一役之后,何震天受了重伤,仓皇下山,这次可说是又胜了一场。可是……”赵韩青道:“可是什么?”郑志诚说道:“可是大家对小师妹议论纷纷,说要不是她阻挠了计划,那就……那个……”赵韩青胸口痛了起来,咳嗽了一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