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齐桓抬头问道。
祁玉应了一声,在一旁坐下,说道:“今天多谢你了。”齐桓无所谓地摆摆手。
“祁玉兄,你到底在找什么?”沉默了一会儿,齐桓问道。
祁玉默然,齐桓见状,有些哑然,“如果不方便,就不用回答了。”祁玉叹了口气,
“不知齐兄听未听说过先秦炼气士?”
齐桓皱眉,“你是说那群会炼丹的方士?”
祁玉摇了摇头,“并不是如今所说的那些只会炼丹的方士。”顿了顿又道:“传说先秦炼气士能够吞霞食气,辟谷不食,人皆百岁而百病不生,日食清气,可保容颜不老直至白日飞升。”
听到这,齐桓心中咯噔一跳,辟谷不食、日食清气,怎么感觉这所谓的先秦炼气士说的就是鬼谷门人?
“这些不过都是些传说罢了,真假与否还有待考证,而所谓的白日飞升更是无稽之谈。”齐桓不动声色道。
祁玉苦笑,“就知道齐桓兄定然要这么说,本来小弟也是不信的,可后来了解到的一些事就不得不让小弟重新审视这个传说的真实性了。”
“愿闻其详。”齐桓挑了挑眉。
“秦王政二十八年,始皇历二年,始皇嬴政始用齐人徐福,为其炼制丹药,以求长生,因其炼丹有方,始皇龙颜大悦,对徐福所说的长生之道更是深信不疑,这才有了后来徐福东渡蓬莱等海外仙山求丹药之事,而这徐福更是不孚众望,求得仙丹,因颜色赤红剔透而被称为赤丹,始皇服食后,果然身轻体健,寒暑不侵,百病不生。”祁玉缓缓说道,少年人清透的嗓音宛若动听的泉水,在夏夜里宁静的流淌着,齐桓听得入迷。
“然后呢?”齐桓苦思,据他所知,这个时空的秦始皇在位时间与前世史书上记载的是一样的,而历史也只是在秦始皇死后才发生了偏差。
“始皇十二年,嬴政薨,同年景帝扶苏即位改年号元昭,可却鲜有人知始皇嬴政实则并未亡故,一直居于咸阳宫内,直到元昭三十五年景帝薨安帝赵疃即位,方才离世。”
齐桓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无意之间得悉这一惊天秘闻,过了半晌,齐桓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如果确如祁玉所说,那么秦始皇嬴政就不止活了四十九年!
“既然始皇未曾离世,那又为何早早传位于景帝扶苏。”齐桓不解道。
祁玉冷笑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嬴政虽未死,却也离死不远了。始皇历十二年,始皇路经黄河时发病撞上龙辇内用作消暑的青铜冰鉴,便陷入了昏迷,虽有鼻息,却宛若死人,景帝扶苏秘而不发,只对外宣称始皇已薨,后将昏迷之中的嬴政秘密送入咸阳宫,恐怕扶苏自己都没想到吧!活死人的嬴政竟然还死在他的后面,还真是讽刺!后来直到安帝赵疃即位,嬴政才真正咽了气。据说死时容颜不老宛若生人!”
齐桓了然,所谓的宛若死人,却仍有鼻息,应该就是植物人了,嬴政早年间服用大量的含有铅汞的丹药,基本上已经重金属中毒了,就算不变成植物人,恐怕也没有几年的寿命了。
“所以从景帝开始直到现如今,历任皇帝无不对炼丹一事深信不疑,一时之间炼丹食丹蔚然成风,方士也备受世人推崇,可谁知道自从徐福二次东渡之后,赤丹的丹方就此消失了,连带着神秘的赤丹也就此销声匿迹,世人难觅其踪,而寻找赤丹及丹方也就成了历代皇帝的心病。”
齐桓摩挲着手里的硬木弓,不厚道地想,这赤丹被吹得这么邪乎,能不成心病吗?
祁玉说完,闭上眼睛,再次恢复了一惯的面无表情,刚才那个语带惆怅的少年一去不返。齐桓抬眼看他,纤长浓密的睫毛静静附在眼睑上,白皙的肤色在月光下更是如同冷玉,连同原本毫不起眼的五官都带上了几分神秘。
齐桓有些疑惑,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齐桓攥紧了手里的弓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这里有赤丹?”祁玉猛地睁开眼望向齐桓,一双与平凡五官毫不相称的狭长凤眼里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美丽的黑眸宛若暗夜里寂静流淌的河流,静美而危险,齐桓有些不自在的转过视线,嘀咕道,这家伙还真是生了一副好眼!
“嗯,徐福第一次东渡后曾经在附近隐居过,世上要是还真有赤丹存世,恐怕也只会在这里了。”祁玉淡淡说道,说完也不理会齐桓的反应,径直走到一旁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齐桓暗叹,难怪祁玉这个贵公子会不远万里不辞辛苦跑到这个深山老林来,原来找的是这么个东西。这赤丹先不论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就说这丹药都已经过了几百年了,恐怕早就腐臭变质了,就算没有腐烂发霉,恐怕药力也剩不了几分了。但要是不给祁玉一个结果,只怕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齐桓叹了口气,站起身打量着眼前的这座貔貅石雕,在月光下的照射下,貔貅的眼睛显得有些不自然的发亮,整座石雕透着几分阴森诡异。齐桓不信邪地盯着貔貅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好像整个心神都被吸入其中了,脑中晕晕乎乎的,胸口一阵发闷,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尖锐的疼痛从脑中传来顿时把齐桓晕眩中拉了出来,齐桓回过神,只觉得浑身汗津津的,想到刚才那道噬人心神的目光,心中惊骇莫名。
这貔貅的眼睛竟然有干扰人精神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