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听得认真,这句话出自《尚书尧典》其实讲的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但《尚书》一书,是众多读书人公认的佶屈聱牙,读起来确实是相当费力,千古帝王之书果然不是随便说说的。
“既然说克明俊德,以亲九族,那我就要问问何以克明俊德,平章百姓?”老夫子话锋一转,扫视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众人,问道。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便开始思索起来。
齐桓拉了一把身边的中年文士,问道:“这位兄台,小弟想问一下这位夫子到底是何方神圣?”那中年文士,看了眼齐桓,低声说道:“这位夫子姓高,名显,字修才,乃是应天三年的两榜进士,后入内阁,应天十八年官拜殿阁大学士,致仕以后便入了县学讲学,每月只有逢三、九两日出来讲学,今日这么多人,基本上都是冲着这位老先生才来的。”
齐桓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不禁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日来听讲课的人这么多,原来都是冲着这个来的!殿阁大学士啊!那可不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那可是正一品的京官,在现代就相当于j□j常委啊!想到这里,齐桓也忍不住心里一抽抽!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啊!
这时,一个少年人朗声答道:“阅百经以正心,以圣人言为鞭策,以事事为躬亲”
这位高夫子听完后,笑了笑,朝这个少年人点了点头,道:“已解其中三味了。”那少年得了肯定,喜不自禁。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答道:“不才以为要做到克明俊德,就必须要做到诚、敬、静、谨、恒,诚者,为人表里如一。敬者,心存畏惧。静者,心、气、神、体俱宁。谨者,言语谨慎。恒者,行动坐卧均有规律。”
听到这个答案,齐桓忍不住眯起眼,开始四处寻找说话之在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身上。
那高夫子听了这少年的答案后,忍不住大笑,随后道:“说得好!”齐桓也不由得一阵暗叹,这个少年不简单啊!
散完课后,齐桓正要走,便听到背后有人惊喜地叫道:“齐桓兄!”齐桓疑惑地回头,一转脸便看到徐文渊快步朝自己走来。
“齐桓兄,好久不见了!”徐文渊满脸是久别重逢后的激动。齐桓心里也是一阵激荡,心里泛起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齐桓敛衽一揖,笑道:“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徐兄近来可好?”徐文渊笑笑,“还好还好,只是一路上这马车让小弟吃足了苦头。”
齐桓笑,闻言打量了徐文渊一番,见他面色有些发白,人好像也瘦了些许,但精神尚好。
“怎么?就你一个人?”徐文渊问道。齐桓摇了摇头,“小弟是和祁玉一同来的,现在祁玉还在客栈,徐兄要不要一起聚聚。”徐文渊闻言,勉强一笑,推辞道:“不急不急,等有了空,小弟一定去登门拜访。”齐桓见他推辞,也不勉强。
“对了,我与几个同窗赁了一个小宅子,就在东窄巷,门口有一颗石榴树,你要不要过来与我们一起?”徐文渊问道。
“暂时还不用,但要是哪天小弟厚着颜面上门,徐兄说话可要算话哦!小弟现在住在同福客栈,要是有什么事,可以上门找我。”齐桓笑道。
二人正聊着,徐文渊的书童洗砚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道:“少爷,小的正找您呢!您怎么躲这里来了!”话说完一抬眼,便看到一旁的齐桓。
“齐公子!您怎么也在这?”洗砚惊喜道。
“怎么?我就不能在这里?”齐桓笑眯眯道。
“嗳,你看我这臭嘴!齐公子说哪里的话,洗砚和我家公子一样,见到齐公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齐桓笑着摇了摇头,“好了!我说不过你!文渊,你家这书童这机灵劲儿,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徐文渊闻言,也是一阵大笑。
“走,今个我做东,请文渊到前面的仙客居一聚,洗砚,你去叫上我们往日的同窗与我们在仙客居会合。”齐桓道。
“这如何使得!理应是我请齐桓兄才是。”徐文渊急道。洗砚在一旁支着两只眼等着自家公子的答复。齐桓见状,笑骂道:“还不快去!在这里愣着干什么!”洗砚听到齐桓这么说,才放下心,一溜烟跑远了。
徐文渊还要推辞,齐桓这才正色道:“小弟比文渊兄多到了几日,自然应该做了这个东道,文渊兄你就不要推辞了。”
徐文渊见状,这才笑着应下。到了仙客居不久,洗砚便带着往日的同窗到了,一行人又是一番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