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全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他也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只要拖到立储大典之后,那位彻底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即便是消息泄露了又如何?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那起子黑了心肝的,既然敢打这个主意,就肯定是有万全的准备的,只怕目前的情况已经在他们的算计里了。李福全全身直冒冷汗,一想到那可怕的后果,他就直打颤。
分派完桌上的所有奏折,齐桓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近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朝中局势的影响,他总是会觉得心浮气躁。
王贺一脸惊慌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齐桓见他脸色不对,有些奇怪,“怎么了这是?怎么慌慌张张的?”
王贺干咽了一口唾沫,小心地看了眼四周,见没什么人发现,这才压低着嗓子说道:“大人,西郊行宫那边出事了,听说那位已经...已经...”他不敢再说下去了。
齐桓听到这个消息,虽然吃惊,但还算镇定,毕竟先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消息可靠么?”齐桓平静下来,如果王贺说的是真的,那对赵玉恐怕十分不利。
“外面已经有人在传了,我也是听他们说的,消息是从西郊行宫那边传出来的。”王贺声音有些发紧。
齐桓挑眉,“不过是些乱七八糟的传言,这你也相信?”前些日子也有不少类似的流言,但事实证明流言也只是流言,那位不是一直活得好好地么?
王贺抻着袖子擦了擦额前的汗珠,“大人,这回恐怕错不了?西郊行宫那边听说已经整个被封锁起来了。若不是真的,西郊行宫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戒严呢?”
齐桓长出了口气,摆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你就烂在肚子里,别四处乱说,你记住,这种事一天没有对外宣布,那就只能是假的,这种事传出去对你没什么好处。”
王贺点了点头,“是,大人,下官知道轻重,绝对不会往外面多蹦一个字。”
齐桓颔首,他之所以对王贺另眼相看,就是因为这人会看眼色,消息也十分灵通,最重要的是嘴巴严知情识趣,所以即便是他有些小心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做没看到。
王贺离开之后,齐桓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事情是真的,那接下来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如果是真的,齐桓已经不想探究广献帝的死是不是人为的了,他只知道赵玉现在正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赵瑜,一想到这个名字,齐桓就忍不住眯起眼睛。
到了下午,广献帝驾崩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消息传得疯狂,但文武百官却出奇地一致保持了缄默。这当然不是某些人想看到的,第二日上朝时,光禄寺卿杨询便就京中的谣言专门递了折子,要求赵玉严惩彻查,赵玉看了折子,只留中不发,这样一来,赵玉的态度就很清楚了,一个字:拖!能拖多久是多久,最好能拖到立储大典之后。
齐桓朝前方的成王看了一眼,见他低着头,脸上的神情模糊难辨。
西郊行宫自昨天传出过消息之后,便再无动静。李福全不过是个大内总管,能撑住这么长时间已是十分不易。
承平王府中。
赵玉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倦色,眼下也是一片鸦黑,但眼神却颇为明亮。
“那只老狐狸现在可有动作?”
孙德全脸上挂着笑,看起来颇为讨喜,“主子果然神机妙算,严修那边已经传来消息,那只老狐狸收到消息之后,果然坐不住了,现在在那边小动作频频,为的就是遮掩自己的行踪。”
赵玉点头,“这次盯紧点,上次险些被这个老狐狸给跑了,这次可不要再出什么纰漏。”
孙德全应了一声,赵玉想了想,又道:“这老狐狸狡猾得紧,又颇为惜命,要是不给他一点甜头,恐怕不会上当。”
孙德全小心道:“那依主子的意思......”
“前些日子不是说周庄那里有一小股流寇么?我记得朝中还有不少的官员递了折子,如今倒是正好,你让孙瑜带上骁骑营到那儿去,记住,人手去一半留一半,也免得老狐狸生疑。”因为入夏以来的持续干旱,京城周边的不少庄稼缺水干死在地里面,这也因此滋生了一小股流寇在京郊附近流窜。周庄离京城不远,路途不过百里,骁骑营一个下午便可赶至。
孙德全脑子里转着念头,答应了下来。
次日,便陆陆续续有深受流寇之害的灾民进入京城,这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对广献帝驾崩一事的注意力。
成王听说流寇的消息后,一脸地冷笑。赵玉使的拖字诀他如何不知,后日便是立储大典了,到那个时候,一切尘埃落定,自己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走!我们去西郊行宫!”成王沉声道。你想拖,我却偏不如你的意!
赵玉得到消息的时候,成王已经在前往西郊行宫的路上了。赵玉早就料到有什么一出,倒也没有特别意外。
“他既然想去,那便让他去,我不管李福全用什么方法,叫他一定给我把人拦住。”
“是!”李福全晓得这里面的厉害,就要退下。
“等等!”赵玉叫住他。
“若是我那个二哥要硬闯,你知道怎么做。”赵玉漫不经心地提醒道。
李福全打了个激灵,退了下去。
成王一到西郊行宫,便被人引了进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