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阁主原本还有些不悦的眼神,顿时顿住了,有惊诧的情绪从瞳眸里弥散出来,“你……您怎么来了?”
不止他有些惊讶,卓施然也明显有些惊讶。
因为外面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监察司的那位神秘莫测的司正大人。
她连向小磕巴庆铭打听,都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别说消息了,就连这位的名字,都不知道。
于是卓施然张了张嘴,也只唤了一句,“……司正大人?您怎么来了?”
尽管在雅间最里边的位置坐着,因为只有这边才能清楚看到‘碗底’的情况。
但卓施然依旧能够清楚感到这位司正大人的目光,存在感极强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而且她明显察觉到了天星阁主的情绪,没有了之前那些举重若轻的淡然,带着些许紧张。
“您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天星阁主问道,虽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太过卑微的姿态。
但是敬称依旧表示出了对监察司正的敬重。
天星阁主也注意到了,这位大人从门一开,目光就落在了卓施然的身上。
以至于他忍不住开始思虑,这个卓九是不是与这位大人有什么交情?他甚至开始考虑,先前对卓施然近乎算是要挟的举动,究竟合不合适……
天星阁主都注意到了,卓施然不可能注意不到。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门口那个身形高大的戴着面具的男人。
淡笑道,“司正大人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卓施然也猜不透监察司正为什么会来找她,但看起来,似乎的确是来找她的。
心里有个隐约的猜测,但又觉得……是自己脸太大了,毕竟,这位可是监察司正,怎么可能因为她被天星阁主带走了,因为她的安危,就特意找上来呢?
门口高大的身形,朝着门内跨了两步,走了进来。
气势逼人。
目光倒是终于从卓施然身上挪开,看向了天星阁主。
卓施然又有了一种错觉,说实话,就这个感觉在脑子里一冒出来,她都有点想笑了,更加觉得自己脸大了。
因为她竟是觉得,这位监察司正刚才目光落在她身上,倒像是……在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疯了吧?卓施然想赶紧把这些感觉从脑子里挥去。
男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依旧是那把低沉的、被面具挡住而显得有些沉闷的声音。
“本尊原本只是随意来城西看看。”
这话倒没什么出奇,城西虽然颇有几分法外之地的意思,但毕竟不是,朝廷是懒得管,只要别太出格,而且里头不少生意背后甚至有着皇室的影子。
而监察司则是不想管,但不代表不能管,尤其是试炼和野炼这种,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出类拔萃的角色,作为宗门的新鲜血液。
监察司的司礼偶尔会来这里,尤其是在世家的家族试炼附近,各大宗门都会派人前来,在试炼中挑选苗子。也会到野炼来看看,看能不能从沙子里筛出金子来。
作为宗门下辖的监察司,到城西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这位司正大人的下一句话,就让天星阁主忍不住头皮发紧,也让卓施然顿感诧异。
“却看到你把她给带走了?”监察司正目光凛冽看着天星阁主,“你想做什么。”
天星阁主张了张嘴,有些哑然,一时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说道,“……只是,近来对九小姐的事迹多有耳闻,倍感好奇,便请上来一叙。并不知道此事会惊动到大人。”筆趣庫
天星阁主这般说着,但监察司正似乎对他的这话并不相信,大抵是因为这是城西黑市组织的头目,本就让人觉得没有什么可信度?
总之,监察司正闻言,便转眸看向了卓施然,沉声问道,“他所言属实?”
卓施然刚准备开口,就又听得这位司正大人说道,“你在监察司正经考过了炼药师,也是受丹鼎看重的好苗子,就算家族现在不护,监察司也不会坐视不管。”
这话的意思,就很简单直接了。
如果卓施然真的在天星阁受了什么胁迫,大可以直说。
天星阁主在一旁都忍不住冒了些冷汗,卓施然在监察司的分量,是他完全不知道也没有想到的。
但凡他知道这个,恐怕都会考虑一下对卓施然先前那些隐隐的威胁是否合适。
毕竟就这位司正大人此刻的态度,只要卓施然点个头,说自己的确是受他的胁迫……
给天星阁能带来的麻烦,恐怕就不止一点点。
监察司素来公正,但是但凡要是表露出偏向来,就会控制非常大的风向。
所以天星阁要是被监察司厌弃了,恐怕连他们野炼中的人,在宗门前的机会都会更小一些,毕竟这世上从不缺人才。
而前来参加野炼的,有几个是真的为了那些个钱就来野炼供人们赌博?更多的都是为了在野炼中出头,被宗门看中。
要是天星阁被监察司厌弃,野炼的人在宗门面前的机会变小,会来他们场子参加试炼和野炼的人也会越来越少。
这可是天星阁生意的大头之一,另一个大头就是拍卖,可要是得罪了监察司,谁还能把东西拿来让他们拍卖呢?
天星阁主目光略有些紧张地看向了卓施然,生怕卓施然这会子忽然告状。
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后台这么硬的话……
卓施然的目光在司正大人身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