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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施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封炎。
而且,她这也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想而已。
所以还不急在这一时,于是卓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说道,“好吧,那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听着她这话,封炎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非常迅速地从鼎里把那橙红色的朱雀阳炎给抽了回来。
那暴戾的火焰一抽走,庄庆铭就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默不作声地擦了擦额角和鼻尖的汗。
想到他们之前说过的话,难怪元老会将自己安排到了大昌的监察司,上面有个封炎这样的司正压着。
估计多少就带着要压制他的意思在呢。
毕竟,朱雀阳炎的确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卓施然妥协了,但封炎的表情看起来还是略带几分凝重。
卓施然刚想问问呢,就听见他低声问道,“你……生气了吗?”
卓施然一愣,旋即笑了,“不至于的,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哪里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
封炎抿唇不语,“对我可不一定。”
卓施然听了这话,笑道,“谁叫你脑子坏了。”
他们曾经的那些回忆,多么珍贵。
他都忘了,只有她一人还记着。
那还不兴她生一生气了?
封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封炎沉声说道。
他想,无论是以前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除去脑子刚坏的那段时间吧。
自己总归是会对这个女人着迷上瘾的,那么,就永远是会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
比什么都重要,比一切都重要。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曾经的自己,才愿意连那些珍贵的回忆都放弃了。
卓施然听着这话,心里像是被什么柔软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倒是不疼,只是酸酸胀胀的。
她说道,“没事,我再想想办法,等我找到个稳妥些的办法。而且,庆铭这边也得想想办法。”
庆铭听了这话,倒是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是,单是司正大人的朱雀阳炎,就已经很是勉强,若是融合到施然的五色炎里……”庆铭垂着眸子,低声说道,“庆铭惭愧。”
既然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还闹不明白,卓施然就把那两块骨质甲材料从炉鼎里抓了出来。
随手收进了空间里。
梆梆两声,正好砸到噬虫兽身上。
原本都睡着了的异兽,眼皮子掀了掀,看到是自己的骨质甲。
它哼地低笑了一声,懒洋洋说了句,“都说了你还不行,就是不信……”
卓施然懒得搭理它。
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班昀都收拾好了没有?”
“没呢。”封炎摆了摆手,“不过快了吧。讲究得很。”
他眉头皱了皱,听起来声音里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嫌弃,“以前在师门的时候,也数他最麻烦,事儿多得很。”
“你真是,说人坏话都不避着点人的?”门口传来班昀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些不可置信。
封炎撇了撇眼睛,“你自己上赶着来听。”
班昀气笑了,但倒也不反驳。
他们师兄弟几个,除了唐驰出身草芥之外。
其他人的家世都不错,姑且不论背负了怎样的命运吧。
总归是富贵人家长大的。
松希是邺国某贵族家的少主,彦维是南疆某部落的大巫传人,封炎是大昌封家的世子,班昀是万毒谷的继承人。
但要是比起麻烦。
的确是数班昀最麻烦。
班昀啧了一声,“我和你这种天敌,是没法聊的。”
封炎睨他一眼,“那你和谁有法聊?”
班昀挑眉的动作看起来带着几分妖异的邪气,唇角挑起的弧度亦然,“自然是同施然有法聊咯,我之前与她秉烛夜谈,聊得可太尽兴了!”
封炎没有说话,但脸色的的确确是已经僵了。
脑子里似乎倏然就闪过了之前自己化名晏燃时,在旅店里,在外头等了一夜……
而卓施然一晚上都与班昀在房间里……秉烛夜谈。
现在光是想起秉烛夜谈四个字,他都很是烦躁。
卓施然懒得劝这两人。
说实话,她看得出来,封炎其实对外人,总是淡漠,甚至冷漠,沉默寡言的。
好像也就对班昀,能这样熟稔的你来我往,带着些斗嘴的意思在里头。
但却并不让人反感。
反倒总觉得……像是带着几分少年意气在里头。
有时候听着他们这样你来我往地斗嘴。
卓施然会去想象,他们当初会是怎样少年意气的样子。
这样一想,就觉得,好像那些他们必须背负着的沉重命运,从来都不曾打压过他们似的。
就好像,他们还是当时少年。
卓施然看热闹似的态度,听着他们斗嘴。
她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故意说了句,“那不是因为班昀是蛊师嘛,养蛊对环境啊各种,都要求很高的。不能算是他挑剔,这得算职业素养,职业素养。”
如果说班昀是个孔雀的话,这会子,尾巴应该已经翘上天了,开屏了。
他长眉挑着,眉开眼笑地对封炎说,“你看看,你看看。真是知音难求啊……”
封炎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是班昀看到他的手搭在桌边,桌边都已经燃了,像块烧着的木炭似的。
你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