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圣子之力波及的上官龙卷不知飞行了多久,待回过神来时,眼前已是一片虚无,不见众人踪影。方才稳住身形,忽闻一声叱咤,一道深蓝身影挥刀猛劈而来!上官龙卷一眼认出来者,却不及开口,挥动大刀急忙一挡,立被压向地面。蓝影更不多话,刀身一压一放,向上一撩,大刀脱手!
上官龙卷见蓝影夺刀便走,慌忙喊住道:“师兄慢走!”蓝影微一踌躇,停步云端俯视道:“师弟何事?为兄很急。”上官龙卷深知自己这个师兄性情奇特,让人捉摸不透,却没想到他方伤人夺刀,立刻便能若无其事,反问自己何事,岂有此理?毕竟是师兄,只能忍气吞声道:“师兄,此刀乃师尊默许于吾,汝为何强夺?”蓝影正是阇阴柩,闻言答道:“汝能力未足手握此刀,为兄替师尊收回。”说完就要飞去。上官龙卷已与戮者融合,身兼佛魔二气,修为精进不小,首战不利只因对手乃天国圣子,太过强悍,但自问对上其他高手,还有胜算,忙飞身挡住去路,喝道:“吾敬汝为本门先进,汝却强夺师尊所赐宝刀,着实可恶!今日定要与汝分个高下!”随说,戮者的丧魂剑已握在手中。
阇阴柩嘴皮微微一动,正要出手开路,一片佛光忽然降临,光中走出一人,双手叉胸,面带微笑,裸露的臂膀与一身佛非佛,道非道,魔非魔的华袍形成鲜明对比。头顶金色发螺盘踞,簇拥着中央一块如宝塔般的坟起,宛如金漆一般。镶嵌在华袍之上的红宝石映衬着惨白端正的脸孔,庄严邪异之中,带三分侠气,一分游戏。上官龙卷一见,脱口而出:“灭轮圣王!”却换来阇阴柩一声呵斥,道:“连师尊都认不得了吗?”上官龙卷此时意识与戮者融合,见了来者,当真分辨不清。
佛者看一眼阇阴柩,后者立时乖乖将大刀奉上,战战兢兢。佛者接过大刀,笑容不改,向两人道:“阴柩随吾来,龙卷孽缘已结,往后可跟随六珠刈,随心而行。”说完不俟还言,大袖一扇,送走上官龙卷,又看一眼阇阴柩,向隳境战场飞去。阇阴柩本欲私吞大刀,不料消失千余年的师尊竟然重现,理亏在先,哪里敢不从?慌忙跟上,瞬息千里。
此时战国边境之上,长髯老者点头微笑道:“看来赶上了,哈哈!”又望一眼中心破碎成一个深黑色大窟窿的千奇水镜,为难道:“将宝贝徒儿的宝贝弄成这般模样,回去如何交代呢?”随又哈哈一笑,袖袍一样,带起千奇水镜往大荒深处飞去。
隳境战场之上,圣子神威势不可挡,一招一式尽是空前绝后,剡道子、贾大师、六珠刈极端被动。心灵忽然一震,六珠刈发觉用来镇压体内之人的部分力量开始回流,周身乌金魔气不由大盛,远盖过剡道子、贾大师两人。两人骇异回顾时,圣子亦注意到六珠刈的变化,所谓擒贼擒王,便将他列为第一清除目标,展开攻击。六珠刈深知没有神兵,难伤圣子分毫,无谓徒耗魔力,一直隐忍,只要立于不败即可,不求有功。这回圣子针对一人攻击,就另当别论,混沌之力摧枯拉朽,强如六珠刈亦难以招架,发出了人在力屈之时才会出现的自我振奋的轻声呐喊。
当毁灭的火球强行推动六珠刈后退,烧灼其双臂,震撼其内府之时,剡道子、贾大师却未出手相助。六珠刈自然也不屑他们相助,魔威抖擞,双足一顿,逼停拥有巨能的焚天火球,正打算将其推回时,视野却被另一颗火球占满,圣子的第二波攻势已经来到眼前。双球碰撞、融合、爆裂,毁灭的钟声敲响大地,烈焰洪流淹没尘寰!
一只有力的手掌支撑起威严的炼魔使,佛者带笑而道:“好友,吾来迟了。”六珠刈不用回头,已知一个永世最不愿见之人终于还是出现了,语气中透着无奈,道:“狂莲天诛,汝出来又能改变什么呢?”被称为狂莲的佛者笑而无声,轻轻绕过六珠刈,挺身洒脱道:“改变,只在一念之间。”
烟尘散尽,在场之人、观战之人只看到两个六珠刈一前一后站着,穿戴虽有不同,面容却是一般无二,额间一个金色“圣”字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唯两人脸上表情略有差别,后者严肃,前者温和,相同的超人气势,不同的非凡气质。当众人怀疑六珠刈一人双化之时,圣子开口了:“你是何人?”狂莲笑答道:“吾乃狂莲天诛,人世佛、道之顶峰,可有资格与臻檀圣子一谈?”剡道子等闻言,心中一惊,传说中由道入佛,人世第三位成佛者,灭轮圣王对应之佛,莫非就是此人?
圣子也似为其气势所慑,暂停攻势,向其说道:“你既称自己为人世顶峰,便该广布恩泽,将世人导入正途,为何不闻不问,甚至自愿走下神坛?”狂莲天诛见自己的秘密瞬间便被看破,坦然答道:“吾心顽劣,成佛易,做佛难,不如退位让闲,使能者居之,也免世人为吾祸害。”圣子面无表情道:“你所言虽真,余韵未尽,并无心教导世人,为何?”狂莲哈笑一声,高声道:“圣子,汝在向吾问道吗?”圣子不解,反问道:“何谓‘问道’?”狂莲避过这个问题,答上一个道:“世道自有运行轨迹,世人亦非木偶,何须外力干预?”
圣子闻言,思索片刻,又开口道:“世人本性不正,思想歪斜,为恶却不加制止,岂非纵容?”狂莲答道:“即便如此,你我已成神佛,当遗世逍遥,又何必多管红尘俗事?”圣子不悦道:“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