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别以为你是太子派来的,就敢对我不敬,我虽然被贬,可这丞相的位置还坐的稳稳当当的,满朝文武谁是我的人,太子心中应当再清楚不过,此时动我,不嫌太早了吗!”/p
在朝堂之中混了这么多年,这些明枪暗箭都是杜清远早年玩剩下的,如今再度回首,竟觉得又苦闷又好笑。/p
联想当初粮草案,还有今日周旭的种种行为,杜清远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今日这局是为了捕他的。/p
尽管不知未来亲家的太子为何要对他动手,杜清远还是忍无可忍地怒斥道:“皇上还在,太子仍是太子,没有皇上的允诺,太子还敢动手?还是玩这些阴人的手段?”/p
他一语中的,周旭的面『色』果然变了,黑夜中看不清周旭的表情,只知道他拳头捏的咯吱响。/p
“杜大人玩笑开过了!”/p
他语气中含着满满的威胁,“杜大人应当知道诋毁太子是什么罪过,顶风作浪,不是你的作风!”/p
杜清远一愣,目光闪了闪,竟然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p
周旭的提醒,他再明白不过,眼下他就是太子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除了垂死挣扎,一无所有。/p
“这里好热闹,这一把火烧的到底是粮草,还是人呐?”/p
一声带着笑意的女声从众人背后传来,几人纷纷回头一看,见杜漓玥笑『吟』『吟』的立在被火光照亮的廊下,一点也不怕沾上火星。/p
她从容的走了过来,手指点了点粮仓,“周将军好大火气,是担心里面的粮草?”/p
不知她玩的是什么鬼把戏,周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解救江州百姓于水火之中的粮草被烧,郡主还能笑的出来,真是好大的心。”/p
无视他语气中的讽刺,杜漓玥轻嗤一声,抬了抬下巴,“谁告诉你粮草被烧了?”/p
她一双眼睛明亮狡黠的如作恶得逞的狐狸,吹了吹指甲,“是你未卜先知?还是你自导自演,贼喊捉贼!”/p
“郡主说话前,应当先掂量掂量这话的分量。”周旭笑着握住了腰间的剑,眼底浮动着危险,“粮草在哪?”/p
他倒是个聪明人,一句话就明白杜漓玥做了手脚。/p
杜漓玥粲然一笑,不理会他,而是冲着正在扑火的人们高声道:“你们放心,粮草我已经提前运出去了,里面烧的不过都是些稻草破布罢了。”/p
“真的吗!”正忙着救火的张捕头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又是哭又是笑,“郡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杜漓玥幽幽的瞟了周旭一眼,“今日下午周将军不是不让我检查粮草吗?我心中生疑,便安排人手走地道上去检查了。”/p
说到这里,杜漓玥忍不住轻笑一声,故意看了看周旭难堪的神『色』,“周将军初来乍到,一定不知道粮仓还有地道和地窖吧?冬日的蔬菜就摆放在地窖中的。”/p
周旭抿了抿嘴,眼珠充血,“我说过不让任何人碰粮草,谁知道这火是不是郡主放的?”/p
“说话小心些。”杜漓玥嘴角的笑容略淡了,声音冷清清的,“心知肚明的事情,再胡说八道就没意思了。”/p
她剜了周旭一眼,继续道:“这些日子『潮』湿,运输时间太长,必然遭受了风吹雨打,粮草有许多被雨水浸泡过,若是不尽快处理,明日施给百姓必定要出问题。”/p
“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同将军说,便让衙门里的人将粮草运去了厢房,厢房里原先摆放的都是一些柴草和破旧布料,没什么大用处,便就暂时换一换,放在粮仓里了。”/p
她勾了勾嘴角,“厢房的粮食我刚刚还看过,好着呢,周将军要不要去看看?”/p
周旭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看得出来他眼底窜起的火苗,深吸了一口气,周旭带着手下便往厢房冲去。/p
杜漓玥慢悠悠的跟在身后,目光不经意的和杜清远触碰,丢给他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傲然的挺了挺胸脯。/p
三步并两步冲到厢房,看见地上安然无恙的一袋袋粮草,周旭气的头疼,不知该如何同太子交差。/p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杜清远总算睡了被贬江州以后的第一个好觉,一大早神清气爽的坐在大堂里喝茶。杜漓玥坐在他身旁漫不经心的吃着糕点,对面的周旭脸黑的要滴出墨汁来。/p
杜漓玥拍了拍手,旁若无人的问道:“父亲一会可是要去施粥发粮?”/p
杜清远难得格外慈和道:“不错,你也想随我一起去?”/p
“好。”杜漓玥答应了下来,余光看了看周旭,口中压低了声音,“父亲可想过一件事情,粮草这等大事虽然解决了,但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情等着父亲去办,若是父亲办好了,兴许对皇上来说是意外之喜。”/p
这几日对杜漓玥有些刮目相看的杜清远一愣,鬼使神差的听话道:“什么事,你只管说。”/p
“这洪水冲了不少房子,现在『露』宿街头的难民一是愁食不果腹,二是愁屋不避雨,父亲不想想这灾后重建该如何?”杜漓玥问。/p
杜清远也想过这件事,但他自有自己的顾虑,于是皱眉道:“你要如何?”/p
杜漓玥亲自为杜清远盛了一碗白粥,眼看着那勺子里的米一颗颗滚入碗中,杜漓玥淡淡道:“这粮切不可一时发满,要当鱼饵吊着,既然现在已经不愁粮草,那不如就以此为鼓励,鼓动那些无工的百姓来重建灾区,一人干活,则可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