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琪心跳如擂鼓,一路狂奔终于出了北山,山下一条羊肠小径,她左右四望,半人高的荒草在路两边摇曳,周围只有风声和山猫的叫声,没有半个人影。天上一轮弯月照在脚下,如今真逃出来了,她却迷茫了,该何去何从?
“李明琪啊李明琪,此时可不是迷茫的时候,天下之大总有你容身之所,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左右望了一眼,在不迟疑,直接奔月而去。
夜深风高,四周空寂无人,若是说不怕,那肯定是骗人的,凭的就是一股不服输的劲。她功力渐长,脚不沾地的草上飞,行有一里多路,借着月色,能看见不远处的城门楼。不管怎么说,终于能感受到一丝人气了,心刚安下,一股危机感从身后传来,是杀气,她后颈的汗毛立刻就竖了起来。
周遭的空气好似被撕裂了,李明琪来不及多想,就地一滚,躲了开来,回身看去,刚刚站过的地方留下一排透骨钉,入地三寸,这若是打在她的身上,焉有命在?一颗心收缩着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是沈彦卿的人追来了?又不像,若是他的人不应该对她动杀心,顶多是把她抓回去听后发落。难道是赵昕晴的人?不错,劫她出樊笼的只是一些小喽啰,此人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李明琪的心咯噔一下,压下内心深处的惊惧,清声问道:“阁下是什么人?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什么要截我去路?”
“废话少说,我是特来送你归西的人。”沙哑的嗓音在她的身前身后响起,尖锐刺耳。
李明琪举目四望,斜后方的半空中停了一人,好似一朵血做的云遮住了这方苍穹,使得这方天地一片黯淡无光,她心里越来越没谱,“你是赵昕晴的人?你来杀我就不怕沈彦卿的报复?”
公鸭嗓般的笑意在空荡荡的天地间回荡,“小女娃,你也太天真,我此时杀了你有谁人知,废话少说,你就此受死吧,少些挣扎也少些痛苦。”来人毫不拖泥带水,一个大鹏展翅就攻击了过来,招招式式都带着狠辣直袭要害。
“你总该让我做个明白鬼。”李明琪的手里只有一把染血的匕首,她的实战经验为零,生平首次遇见如此杀机,若说不慌乱肯定是假的,一开始还能仗着轻身功法闪躲腾挪,躲了几招,衣衫就有些破落了,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十分狼狈。
血杀今夜来,还真没把她当成一盘菜,等过了十多招均被她躲过了要害,而且她的功法中居然带着沈彦卿的影子,这让他心中暗惊的同时更是下了必杀的决心,低哑着嗓音问道:“你的功夫都是谁教给你的?”
李明琪这也是被逼到了一定的份上,生死关头容不得她有丝毫退缩,心慈手软更是会要了她的命。沈彦卿教给她的剑式在脑中一一闪现,以往觉得简单的招式在此时派上了用场,不花俏却招招克敌,让她面对危机有了一丝自保之力。她苍白着脸并不答话,一有空隙便要跑上一跑,可惜技不如人,始终无法逃出来人的视线。
“不说话?那便死吧。”以免夜长梦多,血杀不在留手。
李明琪渐渐落了下风,被逼着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她这些日子虽然功法有所长进,可那也是和自己往昔比,遇见高手如何是对手?她苍白的面颊上闪过一丝不甘心,喝问道:“前辈,你为什么要杀我?可是为了沈彦卿。”
血杀的手一顿,“废话少说,今晚必取你首级。”透骨钉成三角之势封住了她的所有的退路,“死来。”
李明琪手中的剑叮当落地,本已经闭目等死。
正此时,四周有破风声传来,四个方位飞来四件敞开飘飞的斗篷。斗篷含着锐利的劲气,围成了一个牢笼将血杀困在了其中。
李明琪惊吓过度,好半天没有回神,前一刻还在鬼门关徘徊,后一刻天兵就降临了,劫后余生是什么感觉?她没有什么喜悦之心,只是头脑一片空白。
被围在斗篷中的红衣人最终还是挣脱了牢笼,负伤而去,其中三人尾随其后杀了过去,剩下一人走到了李明琪的近前,恭敬的单膝跪地,双手上举,递过来一个包裹和一把剑,“李姑娘,主子说,外面人心叵测,十分不安全,让您照顾好自己,千万别瘦了、伤了,等他忙完了手中的事情便去寻您。”
“你们的主子是谁?”李明琪放下的心整个又提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那个名字在嘴边却死活吐不出来,这四个黑衣人出现的太是时候了,不早不晚正好在她要力竭之时,难道说是一直尾随在自己身后的吗?
黑衣男子的唇角好似扬起了一抹笑意,“主子说,您心里应该最明白。”
李明琪后退了两步,一把夺过男子手中的包裹和佩剑,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谢谢他。”黑衣男子低头行了一礼,飘身而退。
包裹里面有两件换洗的衣物,几张银票,一荷包的碎银子,还有几瓶疗伤药。那人想的倒是周全,李明琪把银票贴身放好,衣服连着那个包裹被她扔到了地上,恨恨的踩了两脚,想想又不对,将疗伤药又捡了起来,这些药都是风浅影调配的,效果非常好,放在身上可被不时之需。“沈彦卿,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束手就擒,你想玩,我奉陪。”李明琪这话说的无疑有些心虚,今夜要不是黑衣卫及时赶到,自己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可这一切都是因谁而起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他?所以别指望她会因此而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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