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浅浅的一个回眸,险些让李明琪的心跳出嗓子眼,她并没有离开这间客栈。沈彦卿的存在感太强烈了,何况身边还跟了一个妖孽般的风浅影,这二人无需惹事,只要往那里一站,立刻就能成为众人的焦点。
楼上的惨叫声传来,她心中便升起了不安,小心无大错,要了一间客房,直接躲了进去。等惨呼声停止了,她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人,她顺着窗户的缝隙偷偷瞧去,瞧来的便是他的一个回眸。
李明琪抱着自己的双臂,呢喃出声,“沈彦卿,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可即便她是老鼠,他也不可能是猫啊,森林中的狮子王何苦与她这只小白鼠过不去呢?玩吧…玩吧…总要有人先认输才行啊。
李明琪目送二人离开,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这要怎么逃?二人间好像存在着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她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去向,那么他呢,是不是也能?她能跑多远,跑多久,是不是全看他的心情?她越想心中越是寒冷,甚至有些悲凉的想要认命。
她静默着坐在窗边,看着斗转星移,心思杂乱却无头绪,直到三更天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无好梦,纷纷扰扰。
天未亮,她的眼睛就睁了开来,先是唤了声雅儿,没人应声,又唤了一声钰儿,仍是无人应声,这两个丫头都去哪了?李明琪缓了好长时间才清醒过来,此时她已经不在北山庄园了,身边自然也不可能有其他人。
起床、梳洗、着装、等一切收拾完毕,镜中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少年人,一身如雪白衣,衣带当飘,青丝垂在两肩,左眉上方一点红如血的朱砂痣,她对着镜子笑,“他给的自由能有多久呢?罢了,难得的悠闲时光,那就且看且行,哪里风光好就往哪里去吧。”
今日的松鹤楼十分的热闹,只是一个早餐的时间,楼下的餐桌上已经坐了不少人,看装扮都是江湖上的侠客。
李明琪有些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店小二也同时在疑惑着,昨日明明还是位姑娘家,今日怎么变成白脸书生了?“这位客官,昨日休息的可好?”开门做生意的,最忌讳的便是得罪人,尤其还是这种有些本事的江湖客,好奇心可以有,但是得懂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李明琪微微颔首,“还可,今日可有什么大事发生?”说话间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了下来,要了一份简单的早餐。
小二哥拿着白抹布擦了擦桌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昨夜一场大火,万剑山庄付之一炬,这些人都是来打前哨的。”
什么叫打前哨?说白了不过就是来捡漏的,这么大的一个门派,山门里不可能没有武功秘籍,只说那数以千计的宝剑就已经足够让人眼红,再不济,金银财帛也是好的,“万剑山庄不是有剑宗前辈坐镇吗?怎么会被人毁了山门呢?”
“一看客官就不常出门,这剑宗月前已经去世了,据说是中了剧毒,被人毒死的。”客栈迎来送往,消息最是灵通,这种事情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只当是评书故事来讲,“客官,您稍后,小的这就给您上餐去。”
“谢谢了。”礼貌的道谢,心思一转,毒死的?剑宗成名已久,怎会被轻易的毒死?此事怕没有这么简单。
万剑山庄的覆灭,就好似山崖尖上的一块巨石掉落大海,激起千层浪,连李明琪这个外行人都从其中看出了一些门道,更不用说那些在刀口上舔血的江湖人了,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闻都透着一股使人作呕的血腥味。
正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别人家的恩怨与自己有什么干系?李明琪一听一过,“客官,请用餐,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一碗蛋花汤,二个素馅的包子,一碟小咸菜,十分清淡简单。
李明清笑着点头,昨夜虚惊一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先是喝了几口汤,然后慢条斯理的吃包子。耳中不时传来周围人的谈话声,比如说,万剑山庄的弟子有谁失踪不见了,有谁虎口逃生了,开始了大逃亡,再比如说谁从这次事件中得到了天大的好处,惹来了某某的记恨,然后血溅当场。
听着这些是是而非的江湖传言,她不觉得胃口大开,两个包子很快进了肚,居然还没有吃饱。本想在要些吃食,汤勺动了动,紧接着她的动作就停了,若是她没有看错,扶着楼梯走下来的红衣人应该就是昨夜要杀她的人,难道说昨天的惨叫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血杀的气息十分萎靡,一股求生的*支撑着他,十几台阶就走的他汗流浃背,好似比这一生要长。
店小二缩在墙边,不敢上前招呼,目送他摇晃着出了客栈门,店内食客的目光也都在血杀的身上流连了片刻,看他确实没有什么威胁性才收回窥视的目光。
李明琪没心思吃饭了,放下餐费钱,在店小二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跟了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念头一萌生,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血杀武功尽废,比普通人还不如,在街头买了五个肉包子,一边赶路一边狼吞虎咽的往里噎。李明琪尾随他出了城,进了一片小树林,林深处有一口树叶堆积的枯井,血杀坐在枯井的沿上不动了,看样子是在等人。
李明琪没敢靠的太近,自己这两下子真不够人家喝一壶的,林间的树枝繁密,她躲在大树上,隐约能看个大概,这一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