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大风大浪的船夫对双方的争端视而不见,他撑起浆,小船离开岸边向河中心飘去。灰黄『色』的巨浪重重的拍打着船舷,小船剧烈的摇晃着,受惊的马儿嘶叫着,扬起蹄子狠踏着木板,挣的绳索嗡嗡作响。/p
船的晃动更加不规则,船夫努力的维持着船的平稳却收效甚微,甚至半天都没前进半分。见状陆云飞连忙牵着缰绳,试图控制住马匹,但是惊马难以驯服,陆云飞一上手反而反应愈发的激烈,导致情况进一步恶化。/p
“让开!”在陆云飞手忙脚『乱』时,一道短促有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桂嬷嬷一把抢过缰绳,把陆云飞挤到一旁。陆云飞愣住了,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盯着,这桂嬷嬷武功虽然不弱,但毕竟是一名女子,不见得就懂得驯马。/p
只见桂嬷嬷直接把缰绳扔掉,把陆云飞吓了一大跳,暗道她不会为了维持船身平稳而把马推下河吧?正打算制止时,桂嬷嬷伸出手掌来,抚『摸』着马匹的脖颈,嘴巴凑到马耳边轻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那暴躁马匹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小,竟渐渐的安静下来,鼻孔里仍然喷着浊气显的心有余悸,却是不再『乱』蹦『乱』跳。/p
“你越拉紧缰绳马匹就越会抗拒,效果只会是事与愿违。”桂嬷嬷瞟了吃惊的陆云飞一眼,『露』出不屑的神情。/p
回过神来的陆云飞从地上把缰绳捡起,小心的栓在栏杆上。虽然不喜对方的态度,他仍然上前道谢:“刚才要不是嬷嬷你出手,凭我一个人是绝对制不住这马的。”/p
“不必道谢了。上岸之后你与我们就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桂嬷嬷仍然是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p
陆云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退回去坐在船首的位置。解决掉小小的麻烦,船在晃晃悠悠中前行,没多久就到达了对岸。船夫在找合适的地点靠岸,桂嬷嬷就起身催促陆云飞先行下船,像避讳什么似的。陆云飞的心头略微有些不满,暗道就算你家小姐是大家闺秀,难道连『露』个面都不行吗?/p
想着终究对方于己有恩,陆云飞没有斤斤计较。隔着草帘再次对船仓内的小姐道谢后,陆云飞解开缰绳,牵着马做好下船的准备。船夫找到一处较为平缓的河岸,正打算把船靠过去,草帘里忽然传来小姐的声音:“船夫大伯,麻烦你掉头,载我们回去。”/p
陆云飞愣住了,这好不容易才到这边,怎么还没靠岸就要回去,难道说载自己过河难道是愚弄自己不成?/p
船夫撑浆的手臂停住,同样感觉莫名其妙。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仰起头『露』出斗笠下晒的古铜『色』的脸庞,问道:“这位小姐,你不是要渡河吗,这还没有下岸,为什么又要回去?”/p
船仓内的小姐没有回答,桂嬷嬷却像突然间想到什么,一下子变了脸『色』。她从怀里掏出几枚碎银,塞到船夫的手里,紧张的道:“让你掉头就掉头,哪来这么多的废话!”/p
“桂嬷嬷,小心!”船仓内传来一声惊叫,惊的云里雾里的陆云飞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扭过头看过去,正好看到船夫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径直扎向桂嬷嬷的小腹。/p
这一下出手动作迅疾,十分的隐蔽,即使有小姐的提醒,桂嬷嬷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桂嬷嬷尚且来不及提起手臂来格挡,“噗”的一声闷响,匕首深深的扎进她的身体里面。/p
“滚开!”桂嬷嬷劈出一掌,重重按到船夫的胸口,把他震退开来。可惜先受了伤,仓促之下力道不及平时的十之二三。船夫蹬蹬蹬连退数步却毫发无损,他掸了掸胸前的灰尘,嘴角扬起一抹狞笑,手持匕首再次攻了过来。/p
桂嬷嬷被刺中小腹,顿时有温热的咸湿『液』体涌上喉头。她双目一凝,压抑下翻腾的气血,飞身迎了上去。这船夫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仅仅交手三合,桂嬷嬷再也承受不住重压,“哇”的一声喷出一滩鲜血。提起的一口真气泄掉,她全身酸软无力,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面对疾刺而来的匕首,本能的反过身,但还是被钉中了肩膀。/p
船夫乘胜追击,一脚把桂嬷嬷踹翻,匕首照准她的心口扎去:“你个碍事的老婆子,去死吧!”/p
“喝呀!”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直到这时陆云飞才意识到什么,大吼一声冲过去。/p
船夫的余光瞥到冲过来的陆云飞,对这个连匹马都驯服不了的小鬼丝毫不放在心上,仍然专注于杀死身下的桂嬷嬷,暗道就算让他踹上一脚又能如何?/p
匕首还没有扎进桂嬷嬷的体内,陆云飞的脚已经踹过来。在脚掌印到自己身体的刹那,船夫势在必得的狠戾表情『露』出来一丝惊异。陆云飞一脚结结实实的踹中船失毫不设防的肋下,“咔”,骨碎声传出来,船夫只能为他的轻敌买单——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跌入滚滚河水中。/p
“桂嬷嬷你怎么样?”陆云飞连忙扶桂嬷嬷坐起来。/p
“不要管我,你快走。”没有回答陆云飞的问话,桂嬷嬷一只手捂住自己小腹处的伤口尝试推开陆云飞。她何尝看不出来刚才船夫的大意,急切的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白白搭上『性』命。”/p
似曾听过的话再度响起,陆云飞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桂嬷嬷与小姐两人对自己冷若冰霜,竟是怕连累自己,倒是自己错怪了对方。他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