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再一次陷入寂静,顾余生剑上每渗落一滴鲜血,都如同无形的巴掌扇在每个人的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疼痛之感。
顾余生以手指擦拭青萍剑上的血渍,目光扫过众人,说道:
“七年前,我尚未修行,那时候,我以为只要努力的修行斩妖,就会获得天下人的认可,为我父亲洗刷名声,现在看来,自始至终那个错的人,并非是我的父亲,是我把你们想象成世间上的正义之士。可你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根本不配!!”
“大胆!”
白眉太监厉喝一声。
“顾余生,亏你还是圣院的修行者,竟敢口出狂言,天下人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若不是看在圣院的面子上,你以为你有资格进入这里?”
“有没有资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入此殿后,能看清你们那一张张伪善的脸!”顾余生冷笑一声,“没我父亲的剑镇青萍,你们何能苟且这些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商讨着斩妖的正义之行,可结果如何?凭你们的阴谋算计,就能斩妖了?笑话!”
“阿弥陀佛!”
舍心神僧睁开眼,一脸慈悲。
“顾施主,往事已矣,你父亲之名,早在两年前就已被圣院证清,过去种种,你若放不下,则会成心魔,还请施主放下心中执念,心向光明。”
舍心神僧说罢,忽然撑开双掌,掌心有浩瀚神圣的佛光陡然明亮,霎时间洒照大殿,一股祥和悲悯的气息笼罩,让在场的修行者一个个都好似戾气全消。
金色的佛光朝顾余生笼罩而来,顾余生自岿然不动,他的身上,有更神圣的佛光陡然变得变得明亮,佛光化拳,猛然间砸向青萍山的天空,顷刻间,天空洒下阵阵妖血,凶兽尸骸从空而落。
顾余生身上煞气涌动,气息逼人,凛然道:“大师,方才我之举,可为慈悲?是否心向光明?”
“老衲无意与施主辩佛。”舍心神僧神色平静,“斩妖除魔,乃是我辈义不容辞的使命,青萍山的妖要除,大荒的妖要除,就是不知道顾施主有没有这样的能力,若是有,不妨坐下来。”
舍心神僧双手一合,身上所有佛光尽皆没入体内,可原本属于顾余生的那一张椅子,却猛然间有一道奇特的佛光笼罩,椅子明明在那,却好似隔绝了一个世界,不止如此,大殿内的其他修行者,皆因刚才的佛光笼罩,好似在另外一个世界。
而顾余生,莫凭栏,苏守拙,韩文,瞿梁红五人,则好似被隔绝在外,无法融入他们。
“这老秃驴,欺人太甚,摆明了不给圣院面子!”
瞿梁红面色铁青,下意识的看向莫凭栏,想要莫凭栏附和她的观点,可莫凭栏却在老僧双手合掌的时候,眉头一皱,退至顾余生,韩文,苏守拙的身后,连瞿梁红他也不管,好似有什么危险暗藏似的。
这让本来就急躁的瞿梁红,气得直跺脚,捏着拳劲,朝前方撞去。
嘭!
一声闷响。
瞿梁红面色苍白的后退,舍心神僧随意布下的结界,根本不是瞿梁红能破解的,好在她并没有过于狼狈,被莫凭栏用手撑住。
“梁红,你傻吗?这个局,冲着顾余生来的,他们昨夜被赶出青云门,在找回场子呢。”
“那你躲什么?”
瞿梁红怒视莫凭栏。
莫凭栏神色讪讪,嘀咕道:“习惯,习惯而已。”
“十五先生!”
韩文听见莫凭栏的话,面色一沉,双手向前一拱。
“既然来了,怎能坐无席,韩某领的五千士卒愿为凳椅!”
韩文作势要当椅子。
却被顾余生以一股无形的力量制止。
顾余生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这里连坐都要排资论辈,这椅子还真得坐一坐。”
顾余生迈步向前,他的脚下,有一朵金莲花之影绽放,再抬步,又有一朵青色莲花绽放,跟在顾余生身后的苏守拙,韩文,瞿梁红,莫凭栏只觉眼前的世界如水波掀起涟漪,顾余生的身影如一把利剑,生生斩开无形的屏障。
呼!
忽然间,大殿有铮铮之音响动,各个椅子开始剧烈的晃动,没有人坐的椅子,轰然碎裂炸开,有数十张椅子已有人坐着,他们身下的椅子出现裂痕,并一点点放大,有人试图暗中运转灵力护住椅子,却还是没能扭转椅子被摧毁的命运。
嘭!
嘭嘭!
大殿有百把椅子陡然炸开,其中还包括圣院世家修行者坐着的椅子。
楚朝龙坐在玉椅上一动不动,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的眼眸中反而露出几分玩味,楚朝龙身后,白眉太监暗中伸出手护住椅子,耷着双眼的他,暗中窥看大殿,看看哪些人没有护住‘脸面’。
似东阳道人,舍心神僧,万剑一,两位副盟主,两位北境蛮酋,杵杖的巫祝等自是岿然不动。
而不少底蕴深厚的世家家主和宗门掌门,则是一脸难看。
这其中,竟包括仙葫州韦家的家主韦伯!
昔日,上界谪仙落仙葫州,就入住在韦家,这也让韦家很快声名大涨,加之其弟韦仲是圣院书山的大教谕,更是让韦家在短短几十年内,成为超级一流世家。可是,自从顾余生出青萍,至中州,先是儿子韦元龙死在顾余生手上,后又因顾余生成为斩龙山传承者让韦仲丢了大教谕的位置。
剑王朝剑冢,韦仲更是惨死顾余生手上。
韦家失去韦仲,早就外强中干,而今身为家主的韦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