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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因熊春所言,如今百里原内战事胶着,须得立即赶去援助。
因而,金欢命得力副将赵正率领中南关内一半人马前去,赵正自知非去不可,也知此行一去必然是险象环生。
但作为一副将,他不能违抗军令,因而他向金欢请命,希望多加一些兵马前去。
毕竟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必然是一场硬仗。
金欢身在中南关,事不关己,他不会得杀身之祸,而自己,则就要直面叛军了。
在赵正言辞恳切的请求下,金欢一心想镇压叛军,让赵正带回逆贼首级,立下大功,因而他听从了赵正的建议。
自此,中南关兵马去了三分之二,而余下兵马,大多为金欢亲兵,这是金欢最忠实的维护者,金欢自不肯派出。
兵马集结,足有四万多人,大多为轻骑,他们在中南关驻守已久,可谓是养精蓄锐。
这样一支生力军前去参战,金欢心知这就是打破平衡的筹码。
有他们的加入,叛军必被诛之。
而对于出兵之事,他并未派人传递信件于朝廷,逆贼未死之前,都需要朝廷援军。
至于自己派去这支奇兵前去镇压,得胜后那自然是极好,解了陛下之忧,自不必多说,必然是重重有赏。
城楼上,看着远处的大军,金欢大喊道:
“赵正!切记!定要取下逆贼首级!”
“我等你凯旋归来!!!”
大军前列,赵正闻听此言后,扭过头来,眼中却满是寒霜。
相隔如此之远,他不怕金欢看见。
金欢听信熊春之言,让自己带军前去援助,岂不知危险重重,他不肯以身涉险,倒让自己去替他争功。
跟他三年,口口声声说“好兄弟”,但到了这种时刻,这“好兄弟”三字却成了催命符,当真是可笑至极!
而对于熊春的话,赵正半信半疑。
即便真如熊春所言,叛军势微,自己带军前去顺利的杀了逆贼,那这功劳,也不是自己的。
金欢的心思,再简单不过了。
这好大喜功又莽撞的所谓“好兄弟”,届时拿到逆贼首级,必是包揽首功,自己顶多跟在后面喝汤。
而若是不能顺利击杀逆贼,自己这一行人,恐怕都要成为金欢这一鲁莽举措的牺牲品。
看着前方带领众人的熊春,赵正咬住了唇角。
事到如今,他只能希望熊春所言非虚。
但不论如何,他仍然不甘心,这一趟出兵,是绝对错误的!
只可惜,自己没有话语权啊!
心中叹息一声,赵正抬起头,眼中充斥着落寞之色。
一行人渐行渐远,城楼上的金欢也收回了视线。
他打了个哈欠:“接下来,就等着他们回来了。”
刚说到这,他突然轻笑了一声:
“待援军前来,若是见我手提逆贼首级,怕不是呵呵。”
他摇摇头,笑着回营睡觉去了。
——
日起日落,夜晚换白日,又从白日换星辰。
三日后,又是在夜半时分。
久未听到百里原传来消息,已经陷入静谧的中南关,再次陷入了骚动。
一轮弯月高悬于空,清冷的月光照射地面,被银霜覆盖的中南关之外,一支兵马奔袭而来。
这如霜月色下,隆隆马蹄之声,惊的城楼守军立刻瞪大了眼睛。
已有士兵前去叫醒金欢,金欢手忙脚乱的穿上盔甲,忙不迭的上了城楼。
但见夜色中,一支骑兵奔在前头,正策马扬鞭,疾驰而来,而在其后方,另有些步兵跟着。
虽有月色,但这夜半时分,终究还是黑暗较多。
兵马人数仅凭肉眼实难以看清,但见其前方兵马,那是有数千人的,其余人等隐隐绰绰的在黑暗中,实弄不清有多少。
但无所谓,金欢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
骑兵们中间,那杆大纛迎风而扬,燃起的火把光亮中,上面的旗帜标识再清楚不过。
那是自己的兵马!那是自己人!
而此时,一道呼声随着凛冽的狂风飘入了城楼。
“将军!幸不辱命!”
“末将末将已取下逆贼首级!!!”
骑兵还未至关口,因而这远远传来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大,但此刻,却如天雷一般在金欢心中炸响。
金欢猛地瞪大了眼,浑身不受控制的一震。
他似乎有些不敢确信,毕竟这几一直在想着赵正何时能带来逆贼首级,可谓是朝思暮想。
就在刚刚,尚在睡梦中,他甚至都梦到了此事。
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倒也不为过了。
而此刻,他急忙转头,一把抓住一旁士兵的衣领,大声问道:“听到了嘛!是不是在说取下了逆贼首级!”
那士兵被抓住衣领,金欢雄壮有力的大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但饶是如此,那张涨红的脸上已经能看出喜悦。
他喘着粗气说:“听到了!将军!听到了!”
“似乎是赵将军的声音,他说取了逆贼首级!”
“胜了!胜了!我们打赢了!”
金欢眼睛瞪的溜圆,他松开了手,但那双手却还在颤抖,那是兴奋的颤抖。
“胜了,胜了。”
“赢了啊。”
“逆贼的首级,拿到了啊!我金欢我金欢立下不世之功了啊!”
从金欢颤抖的嘴唇中吐出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是颤音,但一股几乎快从他体内窜出的喜悦,要将他的躯体爆开。
一直以来,为朝廷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