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炎这边听到,立刻放开他道:“去,把他叫到此处。就说你领的东西太多,让他出来帮忙。”/p
那人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就往内里跑去。看着他进去了,崔炎却守在出口处,只待瓮中捉鳖。/p
果然不过片刻,就见那小黄门正在门内探头探脑,崔炎立刻上前一把揪住就将他拎到了一边。/p
那孩子下死命挣扎一番后,竟回身咬了崔炎一口。崔炎不由大怒,本来已经将手高高扬起,想想后终还是放下了。/p
那孩子见他模样,赶紧将头密密护住。只过了一会,见没有巴掌落下来,方小心翼翼地张开手指往上看。崔炎见他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盯着自己,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心便渐渐软了。只脸上还阴沉着道:“怎么,这会子知道害怕了?”/p
他闻言便真就哇一声哭出来。崔炎这一看见,心里算是明白了。那蔡内监分明胆小如鼠,却为何要冒如此风险救下这个孩子。大抵也是因这孩子委实长的太好,打心眼里让人怜惜。/p
他不由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巾递到他面前。那孩子看了看,却没敢接。崔炎只好把声音放轻,耐心对他道:“是你咬了我。我还没哭呢,你倒哭了。”/p
那孩子听见后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脸好似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凶神恶煞,一时胆子大起来,不仅抽泣声渐渐小了下去,过了一会,还干脆将崔炎手上巾布拽走,使劲地擤起了鼻子。/p
崔炎眼看着耐心用罄,面上多少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戾气。那孩子察觉到了,立时又胆怯起来。崔炎便道:“行了,别哭了。叫你来只是问你一件事。那日在这里,是谁叫你骗我的?”/p
那孩子听闻后,脸上立时有道狡黠之『色』浅淡浮过,刹那即没。待崔炎再看时,他早又恢复成了一幅可怜兮兮的脸。/p
崔炎便淡定看他演戏。只见他眨巴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睫『毛』尚且还有些湿润,低着头小声道:“我不记得了,只知道是个宫女姐姐。她给了我一吊钱,教我这么说的。”/p
他像是知道这句话讲完没好果子吃,说话间已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崔炎却蹲下来,认真地看着他道:“这样吧,宫女姐姐给了你一吊钱,我如今给你两吊钱,你告诉哥哥是谁好不好?”/p
那孩子听了,却认真地摇了摇头。崔炎甚觉挫败,皱了皱眉又接着循循善诱道:“你不知道,那个姐姐遇到危险了,我是要赶去救她。她是不是总爱穿身红裙子,你看,她来了……”/p
到底还是孩子心『性』,见崔炎说的不对,他便立时不假思索地反驳道:“阿齐姐姐才不爱穿红裙子呢”。/p
等抬头发现并没有人时,方知道上当了,便怯怯地咬着嘴唇看向崔炎。/p
如今时已过午,崔炎犹粒米未进,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见他此时害怕了,便趁机追问道:“阿齐是谁。在哪个宫里当值?”/p
那孩子一句话说漏了,如今后悔不迭。便抿紧嘴巴,再也不开口了。崔炎无法,想着既然已经问出姓名,也尽可查访了,没必要再与这个孩童纠缠。只临走时到底还是叮嘱了一句:“不想你和你师父有事,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死也不要说出来。”/p
那孩子闻言脚步顿住,过了好一会才继续向那偏殿行去。师徒二人瞅了好一会,见崔炎已经走远,方才一同走出,将落在小路上的花草搬进内院不提。/p
崔炎出宫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家饭馆,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他于吃食上素来不讲究,那茶博士问他要什么时,他便让他随意上个时蔬并少许酒肉即可。/p
他今日饿得狠了,第二碗饭下去时才略觉得好些,见桌上蔬菜还有剩,便用筷子挑起慢慢就饭吃着。/p
一时酒足饭饱,崔炎正待付账,却突然想起今日早起,银子忘记带在身上。只那掌柜也是没眼『色』,任凭崔炎好话说尽,就是拉扯着他不让走。/p
崔炎尴尬不已,看看身无长物,正欲将随身兵器暂押在此处。却听得身后一声嗤笑道:“呦,怎得堂堂大理寺少卿,今日却没带银子出门?怕是故意想吃霸王餐吧。”/p
一听这声音,崔炎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了。本还在犹豫,此时倒也没必要再废话,便只将长剑往柜上一搁道:“此剑暂存你处。两钱银子,明日奉上。”/p
那店主已耳尖听见这个客人竟是大理寺少卿,哪还敢要他的剑。忙推辞道:“少卿来到小店,已是荣幸之至,如何还能再要银子?”/p
那人见崔炎不理他,却上前拿起剑对店主道:“你等俗人,却不识货。这样宝物,怎可轻易放过?”/p
崔炎见他过来,正欲将剑收回,不料那人却顺势一抽,已然拔剑出鞘。霎时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仿佛秋水乍现,寒光夺人。再看时,才发现其实剑身黑沉,似以精铁铸成,古拙厚重,绝非凡品。/p
崔炎见状微微皱眉,更不答言。只一个从容错身,便已拿住对方手腕,轻轻一托一拉之际,那人立时吃痛松手,崔炎这里早已还剑入鞘。众人见他手法轻灵,举重若轻,不觉哄然叫妙。/p
那人因吃了暗亏,疼的满头是汗,却还只不服气地看着他。崔炎便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五哥向来以文会友,刀剑本属凶器,还是交与兄弟的好。”/p
那人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崔炎无意与他冲突,便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