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徐氏更是谨慎,竟干脆装傻,直接闭口不谈了。/p
崔炎想要借此敲山震虎,此时却是穷追不舍道:“都知既说她回来后吃饭甚少也不曾出门,那缘何门边的这双绣鞋上却满是泥土。这本画册上的一手簪花小楷写的如此流利,笔力可是丝毫不容得有差,一个忍饥挨饿的人如何能写得出。你再看她临窗的这盆海棠,明显是经过了主人的精心养护。需知海棠花瓣极易凋落,可这花架周围却只有寥寥几片。而其余落花,却都被人细心捡起埋进了盆土里。”/p
这女子顺着崔炎指点看过去时,发现确实如此,一时无话可说。崔炎便接着道:“当然,这个案子中还有最奇怪的一点,就是她的屋子居然如此整洁。很难想象:一个心怀死念,已然三餐断绝之人,居然还会有心力来打扫屋子?”/p
“也许你会告诉我,她天生爱洁,只要有一口气,也是要尽力打扫的。那既如此,为何绣鞋如此脏污她却又视而不见。徐都知,你到底在诓骗我什么,又是谁教的你这般回话。绿绣,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一番话,崔炎终于不再虚与委蛇,竟是直直地问了出来。/p
徐氏闻言不由『色』变。崔炎便一鼓作气,乘胜追击道:“想来是都知记『性』不好。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好让你醒醒脑子?”/p
怎料偏偏到这关键之处,她倒是冷静下来了,对崔炎言语间的威胁丝毫不惧。只将鬓边一缕垂下的发丝慢慢搅缠在手指上,朝着崔炎嫣然一笑道:“少卿不必出言恐吓。您不知道,我这里日常都有十几个女子需要调教,杂务也多,一时没留意说错了也是有的。绿绣自尽而死,还留下了遗书。这可是千真万确。”/p
“至于其他的,少卿口说无凭,又何必追根究底。您早把案子结了,于我们也是两相便宜。如此我还有事,恕我不能多陪了,少卿还请自便。”言毕也不再管崔炎,径直走了。/p
崔炎没有拦她。他知道若是不能找出更多的实证,光凭着口舌之利其实是没有用的。/p
他很有些不大甘心,便又在这屋子中仔细搜检了一遍,见实在没有别的,便只将那方砚台与画册裹好带走了。/p
祈云殿内,李下玉正听着下属的回报。她强压不耐皱着眉头听完后,终是忍不住大怒道:“废物,都是废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