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连呼吸都屏住了。眼见着那蜈蚣越钻越深,别说是他自己,便是旁边看到的人也直觉得头皮发麻,战栗不已。/p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两个暗卫俱都是悔青了肠子,觉得自己今日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p
只他忍了半日,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对这种爬虫进到身体里的恐惧。因为不能动,便只好使劲地冲了下鼻子。不料那蜈蚣却因此受惊,爬出来时便照准他嘴唇就咬了一口。/p
不想这蜈蚣毒『性』猛烈,那人被咬后,竟立时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桀桀怪叫。不过片刻,已是脸『色』紫胀,七窍流血而死。/p
谁知秦生看见此事,心中却是暗暗道:原来这桶中就连蜈蚣这样的小虫都如此厉害。看来今日若得逃出,是必须要给那专事养虫的老虔婆涨工钱不可了。/p
而另一个暗卫因目睹了这一幕,却是须发皆张,几欲发狂。更别提他一转过来,就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被一条成年银环蛇盯上了。/p
其实这种俗称银角带的蛇胆子并不大,也不爱主动咬人。可这暗卫却因早已被吓破了胆子,根本无从分辨,只极力想要从这种诡异可怕的情境里摆脱出来。/p
那蛇吐着信子,却是沿着他的腿一路向上。眼见着那蛇离得自己胸口越来越近,他自是绷紧了全身肌肉想要逃离,片刻间甚至连脖子都涨红了……终于在某一刻,他突然就挣脱了这无形的桎梏,大叫一声后竟直接站了起来。/p
那蛇本是优哉游哉地在他腿上爬着玩呢。此时被他一吓,霎时人立起来,给了他闪电一击。他盛怒之下,也不管伤口,便先抽出腰间佩刀将那蛇斩作了几截。/p
待撸起裤腿一看,才发现小腿已然全变成了黑『色』。他立即切开伤口放血,随后又放开喉咙开始叫人。/p
这处屋宅甚是偏僻,平日里来往的也只有他们几个。还好门口那两个人也未曾走远,此时一推开门下来,俱是大惊失『色』。/p
那人见了他们,倒像是终于松了口气,竟是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这两人忙去『摸』他颈脉时,才发现他已经断了气。/p
男子看着两人尸体,心中一时也是后怕不已。他事先的确是没想到,今夜会吃这样一个暗亏。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以常理看来,青叶不过就是大理寺卿府上的一介家奴,众人又怎会想到她这样一个柔弱女子,竟会身怀秘术呢。/p
如今想来,这主仆二人的实力绝不可小觑。此次一击不中,她们必然会加强戒备,自己若再出手定是殊为不易了。但这二人知道太多,是无论如何也放过不得了。/p
他一念及此,立时杀心如麻。几乎是刚出地牢便冷声吩咐道:“你们不必管我了。现在就持我的手令,去找慕容尘,叫他明日之内,必须除掉唐灵等二人,不得有误。”/p
那两人接过令牌,却有些迟疑道:“郎君,那位先生历来不大听……”/p
他直接将二人打断道:“他若不听话时,你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他,明日这个时辰,倘若我看不到唐灵他们的尸首,那就叫他自己提头来见。”/p
两人一听,忙唯唯而去。他却犹站在黑暗中,看着远处血一般的朝阳出神了许久。/p
……/p
西风袅袅,斜晖照水。梧叶萧萧,渐送寒声。原来不经意间,自己到长安竟也已经三年了。/p
他本是西蜀剑鬼慕容遥的幼子。自幼天赋过人,又尽得其父真传,因此少年时即已名动天下。/p
川地闭塞,他常于家附近的一处寒潭中练剑。酷暑寒冬间,从未间断。他的几位兄长,因耐不得山中岁月长,很早时便已离家自谋生路。唯有他自幼便灵『性』十足,更常与走兽飞禽为伍。以此漫漫十八载间,未知寂寞为何物。/p
这日,他照旧携着干粮水囊,独自去了寒潭。不料等他到时,却意外发现谭边竟倒卧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子。/p
他心地纯善,自是赶紧上前扶起查看。却不想此女业已气若游丝,浑身冰冷。于是生平第一次,他没顾得上练剑,却将她缚在背上,疾步朝家里走去。/p
父亲去岁已逝,如今这几间茅屋只有他一人居住,他便径直将女子抱到了里间自己榻上。见她衣衫尽湿,有心要为她脱下,却终囿于男女有别,只将她外衣除去后,再以棉被紧紧裹住。自己则赶紧去灶间生火烧水。/p
渐渐这女子身体就有些回暖,慕容尘心下喜悦,便干脆哪里也不去,只守在这女子身旁看着她。/p
本以为她已有好转,却不想后半夜时,终还是烧起来了。眼见她不停地瑟瑟发抖,还直嚷嚷着冷,他情急之下,只好脱去鞋子,径自上榻去抱住这女子。/p
那女子早已烧的全身滚烫,且又神智不清。一时感觉到身旁有一处清凉所在,便忍不住手脚并用,紧紧地抱住了他。他自然知道这样不妥,只一拉开她,便听到她嘤嘤哭泣,似是伤心欲绝一般。/p
他到底心中不忍,又将她揽回身上。她便娇憨微笑起来,片刻后甚至将手伸进了他衣内……/p
他全身一震,刹那间心如擂鼓,几乎无法自持。如此相依相偎之间,他的目光一时无处安放,便只好去看案上的新烛。/p
只见那烛泪旖旎而下,渐渐堆就成一滩红泥。他恍惚中记起,这根喜烛还是长兄结发时剩下的,却不想竟又在今日重燃。/p
他脑中昏昏然,身体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