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顿时绷直了脊背,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几分,眼神不敢『乱』瞟,手心渐渐被冷汗濡湿。/p
他战战兢兢,不敢高抬胳膊,只幅度很小地指了指重光离去的方向,声音颤抖得厉害。/p
“他们往那边走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我不知道……”/p
一边说着,他用抖若筛糠的手捏着那玉牌,缓缓向身后递去。小小的玉牌用体温难以捂热,如今只让他觉得刺骨的冰凉,后悔的感觉一阵阵冲击着他的神经。/p
四肢的麻痹感越来越强,使他几乎抓不住手里的东西,一不小心就将玉牌丢了下去,顿时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低呼。/p
然而那枚玉牌却并未如他想象那般砸落在地,却是被他身后那个危险的男人轻松接住。/p
一声轻蔑的冷哼与此同时传入老头的耳中,令他连打数个寒噤,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蠕动了一下。/p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脖颈间的冰凉中隐隐约约带了一些疼痛,耳畔响起不怀好意的声音。/p
“……你说‘他们\?”/p
阴柔的声音带着探究的意味,贴近了老头的后背,压迫感十分强烈,又接连追问了几句。/p
“他们是几个人?都长什么模样?为什么给你这东西?”/p
冰冷的利刃依旧紧紧抵在老头的动脉处,『逼』迫得他难以组织语言,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说起话来更是语无伦次。/p
他胡『乱』挥着手,一番絮絮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反复强调着“他们是两个人……不是父子……两个人……”。/p
就好像他只知道那是两个人,除此之外别无所知。/p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p
毕竟和重光林翾二人相处总共也只有那么短暂的一会儿工夫,而他除了忙着煎『药』,就是一心沉溺于把玩刚到手的宝贝,根本没心思和他们攀谈。/p
就算他有心想聊,也没办法聊下去。那看起来相对温和一些的林翾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只剩下一个不好相与的重光,令他无从开口。/p
可那阴柔男人却并不好糊弄,似乎听了几句便彻底失去了耐心,猛地自背后推了老头一把,将他枯瘦的身体撂翻在地。/p
“嘭——”的一声,一把老骨头着地的声音听上去就十分渗人。而老头心头的恐惧更甚,以至于大过了他ròu_tǐ所能感知到的痛楚。/p
他大声惊叫,死亡『逼』近的感觉使他反『射』『性』地闭了双眼,双手甚至暂时摆脱了麻痹感的桎梏,反『射』『性』抱住头部,涕泪俱下。/p
利刃贴着他的耳边擦过,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深深地钉入了坚硬的地面之中,令他浑身发冷。/p
保持着应激『性』的姿势许久,直至身体已经僵硬,他才敢稍微睁开眼睛,发现屋内除他以外已是空无一人。/p
就仿佛刚才的遭遇仅仅只是噩梦一场。/p
全程他都没有看到过那人的相貌,只有地面上那柄他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来的利刃,无声地诉说着一切的真实『性』。/p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医馆的屋外,几个黑衣遮身的人影聚集在一起,躲在旁人难以观察到的角落。/p
他们似乎商量了几句什么,那个阴柔而熟悉的声音起到了最终决定的作用。一行人终是同步而行,朝着老头所指的方向,一路追寻重光的踪迹离去。/p
此时的重光却是已经悄然潜入了极意谷的领地范围之内,在附属的集市之中有目的的游『荡』,伺机打探消息。/p
虽然他执意拒绝,可林翾还是跟了过来,帮着他问东问西。/p
其实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将林翾甩开,独自一人离去。毕竟修者和非修者之间的差距是绝对巨大的。/p
然而或许是出于某种私心作祟,他嘴上虽然始终硬说着希望林翾离开,不要对方跟随自己以身涉险,可却偏偏不舍得真的就此与林翾分别。/p
这种对自己情感方面陌生的认知令重光一路上都黑着脸,快步走在前面,迁怒于林翾,不给他好脸『色』看。/p
但他的身体欺骗不了自己,总是会忍不住走走停停,放慢脚步,悄悄观察一下林翾有没有跟上来。/p
这种微妙的气氛相当明显,林翾自然也能感受得到,却没有主动点破的想法。/p
十几岁的少年正处在别扭的时候,他完全可以理解,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爱。/p
他们只是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一路打探,一路深入,直至来到这小集市与极意谷真正的入口相接处,才稍作停驻。/p
“……里面的地形我们打听的已经差不多了,但危险『性』还是很高。”/p
林翾拧着眉头,盯着重光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抬手狠狠地『揉』搓了两下对方的头,犹豫着开口。/p
“我和你一起进去,可能会更安全一点。”/p
打游戏副本还需要带个『奶』妈,他这个『药』体能起到的作用就是辅助,治伤救命,驱散蛊毒。/p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任重光自己前去,那必然是凶多吉少。/p
可重光却是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抬手便打掉了他的手,声音很脆,“啪”的一声。/p
“你拖后腿的能力比帮我的能力要强。”/p
他的声线冷漠,说的话仿佛也是嘲讽的意味,可手上分明却收了力气,没让林翾被拍开的手感到疼痛。/p
并非真的嫌弃林翾,也并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