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紫,你轻功如此厉害,为甚武功是丁点儿都不会啊?!真不觉得可惜?”崔么愆边比划着手刀的招式边随口询问道。
“巫医偏重医理,钻研精通医术便已是顶好,哪有闲暇的时辰再练武啊。”刘衣紫双手托腮,坐在练武场旁的台阶下,看着崔么愆在那里比划了一招完整地‘紫燕侧翅’,羡慕的道。
“为兄深觉医术傍身便是带了一道保命符,如若衣紫你再会点武功出其不意,岂不美哉?!”
崔么愆怕边练武边运行内力使岔了气儿,从而乱了经脉内的循环,索性停下来立在了那里,定定的看着对面建议道。
“现在打基础岂不是晚了?女子本就力气偏小,就算练了又有甚用?我甚至连兄长的水准都达不到。”
刘衣紫很是遗憾的看着她家兄长舞起刀来虎虎生风的架势,很是潇洒又干练。
“性命攸关的时候谁还不是遇强则强啊!再说,女子怎么了,力气小又怎么了?!只要出其不意,还是会出奇制胜的。你可莫要忘了商王朝第二十三代王武丁的王后——妇好,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女将军啊!”
崔么愆用很是崇拜的口吻诉说着,那眼神中的向往很快便感染到了对面。看着她家妹子那孺子可教的模样,她干脆手刀入鞘坐到了刘衣紫的身边。
“衣紫,古往今来,你可知这武功最厉害的皇帝又是谁?!”
“南朝……宋武帝刘裕?《资治通鉴》中记载,遇贼数千人,即迎击之,从者皆死,裕坠岸下……裕奋长刀仰斫杀数人……贼皆走,裕所杀伤甚众,刘敬宣怪裕久不返,见裕独驱数千人,咸共叹息。”
看着神秘兮兮的她家兄长,刘衣紫顺着崔么愆的思路猜测到。
“你果然很懂我呀!不愧是我妹妹!千古一帝若是秦始皇的话,我愿把武力第一帝的称号送给刘裕!”
崔么愆眨着晶亮的眼眸,情绪激动的扯了扯刘衣紫的衣袖,兴奋地夸赞道。
“只因他凭一己之力,一人战那一千人?!”
“正是!兵法——乃诡谲之道也!这些皆是用在势均力敌的时候,拼的便是运筹帷幄的头脑和经验,以及士兵们的临场发挥。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强大便是最好的武器!”
“兄长,我知晓了。”
刘衣紫很是习惯的,顺着崔么愆的话张口便来。
“你知晓什么呀,别总想着敷衍我!衣紫,你定是要习武的,哪怕三脚猫的功夫咱也得会,求人不如求己!现在你不就闲来无事,正好趁着今休沐,我教你便是!就看你想不想认真学了。”
“我不太想扎马步。那姿势好丑。”
刘衣紫想了想,并不想要妥协或者让步,只得认真的拒绝道。
“扎什么马步啊,现在也不赶趟啊!我早就想好了,咱不是会医术么,扎针就好了!”
崔么愆顺势抽下了刘衣紫头上的木簪,缠内力与其上,朝着远处的草制箭靶,顺势甩飞了过去。
木簪借着巧劲,稳稳地扎在了靶心正中央,那深入靶心最起码有一多半的木簪,深深的震撼到了刘衣紫。
“如若此乃银针,悉数没入了敌人那致命的穴道中……”崔么愆继续得意的循循善诱道。
“我学。”紧定不移的语气。
“孺子可教也!”崔么愆很是欣慰的看着对方,赞赏的鼓励着。
“但是兄长,你下次若再抽走我的发簪,你要拿甚赔我?!这都第几只了?!”明显带着怒气的声音。
“为兄这就去给你拿过来!莫气!莫气!大不了我再刻几支发簪予你便是!”
看着明显余气未消的刘衣紫,崔么愆再不敢耽搁,脚踩七星步,使着轻功便窜了出去。生怕再慢一秒,便会被那股怒气所波及到。
好笑的看着落荒而逃的她家兄长,刘衣紫歪着头失笑了起来。
……
“衣紫!线头都打结了,怎的又走神了?”
赵婶看着拿着针线又发起呆来的刘衣紫,无奈的叹了口气,再一次的出声提醒道。
“赵婶,衣紫妹妹定是又想起么愆哥了,我们且不管她,你看我这个荷包绣的如何呀?”
竹苑将手中绣好的荷包递了上去,只见那并蒂开花的花茎下,鸳鸯共戏着水,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很是传神。你这丫头,再收敛收敛那性子,沉下心来,定会比这个更好!”赵婶清浅的笑了笑,将荷包递还到了竹苑的手中。
“婶子,今儿个这件棉衣便也缝制好了。就是眼瞅着这天暖和了起来,就怕兄长用不到了。”刘衣紫蹙着眉头遥看了一眼北方,忧虑着道。
“你以为就今年能穿啊,但凡有战事,没个三年五载的哪能回得来啊!戍守边疆的战士哪个不是这么熬出来的!为甚婶子要让你把棉衣缝大一点,就是这个理啊!”
赵婶看着脸色逐渐煞白起来的刘衣紫,假装没看到般,直白的将话一次性都说了出来。
只因她知晓,现实的残酷。给这两丫头提醒一句,警示警示也好。希望她们不要像她一般,痴傻缺心眼儿,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一封信件和一个褡裢,随着三人的长叹和期盼,被送往了那遥远的北方边境上。
而此刻的崔么愆和辛云谦,在听到了战鼓的声响后,对视一眼的二人,浑身都像是被上了发条般的紧绷了起来。
那剑拔弩张的紧张情绪,让他们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十二分的警惕与豁出去般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