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若悬河说了很多,说到最后停不下来,直到大鸟强塞了块干粮进他嘴里才闭口,苏墨长舒一口气如临大赦去了,战车动起来,鸟儿才单手拽上他耳朵数落。/p
“您老活的岁数长,鸡汤卖得没完没了?”鸟儿道,“木头桩子,你他娘承不承认自个儿话唠?”/p
寒少宇强辩:“我平时挺性冷的,今个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p
“你性冷?”/p
鸟儿挑起一边眉毛,若有所思瞥他一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领口松垮垮,露出半抹白皙锁骨,其上隐约有些紫红吻痕,是出征此地前某夜情迷意乱所留,如今倒成了赤裸裸的讽刺和作弄他的把柄。/p
寒少宇眼瞄那处,佯装不在意的样子,被鸟儿狠瞪一眼,只好贱兮兮挑眉一笑,却未作收敛,抬手挪了他粉衫领口半分顶风作案,鸟儿嗔怪看他,寒少宇唇齿贴上他锁骨,嘬得啧啧有声,落了个猩红的印子不说,还意犹未尽轻咬一口,舔了舔。/p
鸟儿破功乐了,笑了几声,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寒少宇微凉的指腹刮上自个作出的两道淤痕,勾唇一乐,帮他理好领口,也不撤手,光明正大搭在鸟儿肩上。/p
“你说说你这德性,外人面前是大杀四方的白战神,关起门的时候真能贱到大家都吐血。”/p
“你吐一个我看看……”/p
反正清闲,寒少宇也乐意跟鸟儿斗嘴,平时是不大舍得逗的,逗两句说差不多就歇了,现在想逗逗,就多念叨两句,惹毛了再哄,反正也不是哄不来,撑死被抽一顿就是了,再不济罚跪,反正他是“跪的容易”。/p
“我要能吐出来首先做的就是喷死你!”鸟儿捏他下巴笑道,“越说越贱,越贱越来,你这家伙真是举世无双的一贱神!贱种!贱龙!”/p
“对啊对啊!”寒少宇对大鸟笑道,“阿臣我这么贱你能将我怎样?”/p
鸟儿笑了笑,摇头不语,合了翻板靠进他怀里打了个哈欠,苗域湿热,降雨之后湿冷,寒少宇的体温很低,其实并不想这么抱着他。/p
“阿臣你冷不冷?”耐不住问,“你冷便不要靠着我了,我化个小龙,离你远远的。”/p
“你吵!”鸟儿从袖里摸出自个的青色披风,在自己身上缠了一圈儿,而后靠上打了哈欠,“快闭嘴吧我困死了,你给我睡一会儿,再吵就直接打死!”/p
寒少宇只得那样拥着他,怀里的鸟儿合着眼,眉眼很漂亮,睫毛颇长,寒少宇垂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本想就此作罢不打算叨扰,谁知欲罢不能,沿着挺秀鼻梁而下,吻上双唇的时候鸟儿被他扰醒,无奈瞥他一眼,伸臂勾了他的脖颈加深这个吻。/p
寒少宇眸光如水,自个都不察觉的温柔,不过怀里的大鸟儿要是能吃胖点儿就好了,吃胖一点抱起来才比较舒服,不会一把骨头招他心疼。/p
“你说那些巫人会怎么样?”/p
“交易吧。”寒少宇回,“本来此战就是为抄九黎老底儿,那些武神血洗九黎村落却不该,不过还好寒啸天他们反应够快,救了些出来,有这些妇孺在手,相信蚩方再蛮勇也是会考虑的,那小犊子脑子不行,他那倒贴钱赔钱货的老娘虽然脑子可以,但终究是个女人。女人在九黎挺没地位,小犊子长大了就没法管束,很多事情都不是老娘能说了算的……你记不记得我经常说一句‘国者不国家者何家’,其实这句话颠倒过来,说‘家者不家,国者不国’也能说得通,现在九黎面临的状况就比较尴尬,他们现在是‘家者不家,国者无国’。”/p
鸟儿大概是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迷糊道:“你玩什么文字游戏拽什么绕口令?”/p
在他怀里找了舒服的位置,抬手摸了摸他的发辫,又说:“我们家的寒大帅,脑回路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咬文嚼字儿的时候就是显得特别有文化……”/p
话未说完就睡了,寒少宇抬手小心摩挲鸟儿漂亮的眉眼,眸光温柔如水,再仔细回味了下鸟儿刚说那句,越想越不对劲儿,心说嗯?这只坏鸟竟然在骂他!/p
暗戳戳地嘲讽,不讨厌,反而喜欢得紧,他想自个儿是真无药可救,在鸟儿面前,竟然可以毫无底线贱到这个地步。/p
“真是一物降一物。”寒少宇拥着大鸟靠着车壁感慨,“你说苍溟真看到这幕会怎么想,是庆幸这天下终于有人可以收了我这孽障?还是感慨世事无常,连他最头疼的徒弟都找到眷侣了……”/p
没有回应,大鸟儿睡熟了。大鸟睡熟的样子很乖,很讨寒少宇的喜欢。/p
有车壁隔着,听得不大清楚,但从缝隙透进的潮湿的空气可以嗅到雨气,风雨欲来。/p
“那些巫人是用走的吗?”寒少宇想起那些被俘的妇孺询问沥胆,心中没有半分波澜,但耐不住还是想问,“如果要下大雨的话,还是看看能否匀几匹坐骑出来给他们吧,我记得其中有几个有孕在身……”/p
“主人何时如此慈悲?”沥胆勒住缰绳,淅沥的雨便下了起来,“青先生睡了?”/p
“刚睡不久。”寒少宇答,“我以前就没有如此慈悲过吗?”/p
“从未。”沥胆毫不迟疑答,“以前您还曾下令诛杀过孕妇,可能您不记得了,是很久以前的时候,是征伐一个小部落,那个孕妇被俘,本来是能够活下来的,您也没想杀她,但她身上藏了刀子,伤了君上的近侍……”/p
“不必再提,你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