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虽然大多长得一副平常玉石首饰的样子,但它其实是修士身体的一部分。像炎城那样摆放着,叶一卿奇妙的发现,他竟是能感觉到师兄的气息距离自己很近,近到仿佛就在耳边,让他暗暗的荡漾了一下。
他还想呢,这两个道心就这么旖旎,那再多几个放到一起去那岂不是就无道yin乱了?
殊不知,道心是身为修士最想得到也是最想隐藏的东西。轻易是绝不会拿给人看的,如何能有幸抓一把摆一排。
炎城给叶一卿讲解了一下步骤,而后,叶一卿略带生涩的同炎城一起比划了整齐的手势,形成了莫名庄严的术式,而后又彼此面对面,将自己的道心没入了对方的心窍处。
“啊!”叶一卿也没个准备,被突如其来的钝痛激了一下,竟是在这重要的时刻叫出了声来,好悬没把才没入体内的道心再给跌出去。
炎城双手握住叶一卿的双手,支撑了痛得腿软的叶一卿。
扫一炎城的额头,那细密的汗珠正无声的昭告着他也并非是不痛的。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种入体内最柔软最没有抵抗力的地方,还要安抚到它肯落地生根,并不像叶一卿想得那般轻松。
拒疼痛将他二人折磨得够呛,炎城却是甘之如饴的,因着它标示了从不属于自己到属于自己的证明。同彼此的道心一起,他们已经是属于彼此的了。
拒有之前的术式,换了新家的道心仍是闹了好一阵子才认命,安静了下来。这也是当然的,每个人的道心都是贴合自身灵根道途生长而成的,那新家必是没有旧家那般如鱼得水。
若说道心也有个性的话,炎城的道心无疑是艺高人胆大的类型,拒他看上去极为锋利,似是一不小心就会割伤人,但实际上它在叶一卿的心窍中,没有过多的挣扎便老实呆着了。当然,兴许是五灵根的平稳环境让它觉得还挺舒适的也未可知。
而真正受折磨的其实是炎城。
要说叶一卿虽然有时候也会撒娇发脾气或是想问题太左,他好歹还是个有理智的成年人。而道心这等纯天然的产物可没有那许多自制力。
炎城是剑修,对“观天地”来说,如果旧家是鸟语花香之地的话,那么炎城的心窍便是极为肃杀可怖之处。冷不丁被丢进这里,“观天地”的反应是极大的,一直不肯放弃的拼命逃窜。心窍之处能有多少防备,自是只能生生挨了。
就在这几乎要使人失聪的绞痛之中,炎城依旧是站得像一根铁钉似的,还搂抱支撑着已经适应完毕疼劲儿过去了,却软了腿脚连带着想要跟他撒娇的叶一卿。
叶一卿抬头,脸上也有些汗湿,嘴唇发白,一双眼睛却没有丧失愉快的色泽。那张略失了水分的好看嘴唇正张张合合的说着什么,炎城此时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努力保庄中力,试图依靠读唇来完成接下来的对话。
只可惜叶一卿竟是有一撒娇发音就极为不清晰的毛病,因而嘴型也嘟嘟囔囔的看不出个所以然。叶一卿在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之后才仔细望向炎城的脸。
拒炎城的心情是甘之如饴,但是他却不知道,他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整张脸都像被人施了不知多少道水刑一般,坚定的眼神只会愈加突显其所受的疼痛之深重。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已经交换了道心的缘故,叶一卿竟是一瞬就明白了缘由。师兄的道心就如师兄的人,不忍让他多受苦。而自己那不争气的道心,竟是也像他这个不争气的人一般,净给他师兄添麻烦!
在无声的世界中眼睛似乎变得更好用些了的炎城,眼见着面前那双眼睛从愉快到惊诧再到难过与失落。在他还来不及安慰的时候,便全都化作了软软的心疼。
叶一卿扒开炎城的外套与里衣,在他喧闹不已的左胸处虔诚的吻了起来。一下两下,五下十下,不疾不徐。
奇妙的是,随着这轻飘的安抚,心口处那仿佛不会停歇的暴动竟是一点一点的平复了下来,而炎城的左胸上,还沾着一滴来自叶一卿的,莫名的泪水。
那确实是莫名的眼泪。连叶一卿自己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哭。也许是交换道心之后,比以往更能理解炎城的感情了。想到炎城对自己用情用心之深重,而自己那点心意则根本不够看,像是在挥霍这种感情似的……这样想着,他既是心套城,又是为自己感到委屈,总之特别的憋屈。这一憋屈,就开始往外冒盐水。
这种时候,炎城就该好好晾一晾他,偏生才刚解除了耳鸣失聪的状态就抱住叶一卿轻拍着安慰了起来。原本三分的委屈也给宠成了十二分,干脆抱着炎城哇哇大哭了起来。
哭一哭也好,哭走了炎城不自知的委屈与忍让,也哭走了二人之间若有似无的隔阂,那剩下的,就该只是亲密无间了。
拂开枕头上那些花瓣,这天夜里果然还是用叶一卿最喜欢的方式庆祝了真正的结合。那一遍又一遍最深入的相爱,抚平了两颗道心不安的悸动。
事后等叶一卿问清楚了,他们现在这样就已经算是正式结为道侣,轻易无法被分开了之后,他不禁想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隐婚?双方的家里还都不知道,没准还想着要给他们介绍妹子呢。
到现在叶一卿才体会到,修士的世界是多么的自由,偷偷“领了证”,炎城竟是完全不想着跟任何人汇报。好像在这里,两个人的事就真的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