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还存着救母心思的萧楠,根本就不敢『乱』说话。/p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萧琛从桌案上的文书里抽出一封信笺, 示意差邑递给萧楠,柔声道:“你好好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开口,要怎样开口。”/p
话虽如此, 可看她的那成竹在胸的神态, 却已是笃定了萧楠会老老实实配合她的。/p
萧楠惊异不定地伸手去接, 沙菱却突然扑了上来,一把夺过了信笺, 几下撕得粉碎。/p
“母亲!”萧楠大惊失『色』, 隐隐还有点儿松了一口气的感觉。/p
可是,正在她要请罪的时候,却看见萧琛一脸无奈由纵容地看着她们母女,说道:“孤就知道你会撕。不过你们放心,方才那一封是仿写的, 正品还在孤手里呢,孤这就叫人拿过来。”/p
“你……”沙菱目眦欲裂。/p
萧楠却是苦笑一声,无力道:“不用了,世子想问什么尽管问,下官定当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p
“好, 爽快!”直到这时, 萧琛才终于给了她一个正眼,直接了当地问,“孤且问你,荣国公和你母亲,联系可密切?”/p
萧楠不顾母亲的阻拦,实话实说:“自然是密切的。荣国公到我家里来,几乎次次都会与母亲单独见面。”/p
萧琛问:“那你知道他们每次见面都说些什么吗?”/p
“不知道。”萧楠道,“他们从来不让我听见,而我也不会让人偷听母亲的谈话。”/p
萧琛又问:“这么说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p
“不,我知道。”萧楠道,“我知道荣国公在我府中安『插』人手,也知道他派人怂恿我府中护卫暗害……”/p
“住口!”沙菱突然大喝一声,截断了她话头。/p
萧楠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情绪竟让她一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p
萧楠继续道:“南山那两头老虎,都是荣国公让人弄来的。那几个人手,母亲自以为她自己的,实际上早就被荣国公收买了。还有,就在燕王世子遇刺的前天晚上,荣国公曾秘密潜入我府中,具体目的为何,世子还是直接询问荣国公吧。”/p
而荣国公萧夙夫『妇』,已然带到。/p
“下官萧夙,拜见宁王世子。”/p
“下官沙珂,拜见宁王世子。”/p
萧琛端坐公堂,一直等这两人把礼行全了,才道:“免礼。”/p
萧夙心头暗恼,面上却还要致谢:“多谢世子。不知世子派人传唤,有何要事?”/p
“的确是有事。”萧楠指了指那对夫『妇』,问道,“这两个人,你可认识?”/p
萧夙看了两人一眼,脸上『露』出『迷』『惑』之『色』:“这……”/p
却不想,他身旁的沙珂突然惊呼出声:“爹,娘,弟弟妹妹,你们怎么在这里?”/p
见几人皆一身囚衣,沙珂仿佛明白了什么,焦急地询问萧琛:“世子,我爹娘他们可是不小心犯了什么错?他们都是良民,胆子很小的,求世子一定要从轻发落!”/p
被她骤然抢白,萧夙一噎,脸『色』登时涨得通红。/p
原本,这种便宜亲戚,他是不准备认的。可是如今,他的妻子都喊爹娘了,他还能不认得自己的岳父岳母吗?/p
于是,在萧琛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他硬生生地转口:“这……这不是我那岳父岳母吗?”/p
沙菱扭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又若无其事地扭了回去。那一眼的情绪,令时刻关注母亲的萧楠『迷』『惑』。/p
因为,她看不懂。/p
倒是萧夙被她这一眼看得有些不自在。/p
萧琛道:“你们认识就好。须知,假冒皇亲国戚,那也是大罪。”/p
“假冒皇亲国戚?怎么会呢?”沙珂不解地看向沙菱,“姑母,你没有和世子解释清楚吗?”/p
萧琛假装诧异:“姑母?原来,你们还有这层关系?这辈分可真够『乱』的!”/p
沙菱却突然笑了起来,与方才的冷笑不同,她这一笑,可谓极尽妩媚,风华天成:“荣国公夫人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六亲缘薄的孤女,又哪里敢当你的姑母?”/p
沙珂焦急道:“姑母,祖父祖母当年弄丢了你,不是有心的。他们一直都在找你呀,到死都放不下!自从十年前,爹和娘找到了你,就一直在补偿你,你就原谅他们吧!”/p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将沙菱与他们一家错综复杂的关系交代得清清楚楚。萧琛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也是个人才。/p
而萧夙已是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喝道:“你住口!”/p
沙珂瑟缩了一下,怯怯地看着萧夙,似乎是对他极为惧怕,呐呐不敢再多言。/p
萧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缓地对萧琛道:“若是世子叫下官来,就是来认亲的,那如今也已经认过了。我大晋律法自来严明,若是岳父岳母犯了错,世子自可依律处置,下官绝无异议!”/p
一听萧夙这话,是要放弃他们,那对夫『妇』一下子就慌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p
“女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p
“是啊,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你怎么能……”/p
沙珂也怯怯地唤了一声:“阿夙。”/p
萧夙却是冷漠至极。/p
可是,这一切在萧琛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她将方才给沙菱看过的证据又给萧夙看了一遍,同时让他看的,还有一箱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