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璇摇了摇头:“我看还是别废力气了。”/p
萧虞却道:“五城兵马司中多的是没落勋贵之后或是勋贵旁支子弟,我也不求他们能办什么大事,关键时刻传点儿消息出来总不难吧?而且,也不一定就非得寻什么将官,伍长、什长什么的,其实也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这些人,总不会也个个都对至尊忠心耿耿,恨不得粉身以报吧?”/p
萧璇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这倒是可行。那行,我回头就和于长史商议一番,看具体的该如何『操』作。唔……朝堂上……就真的没有办法了。”/p
“嗛!”萧虞嗤笑了一声,道,“朝堂之上暂时也用不着我们『操』心,待到长兴宫里那位觉得自己经济不济了,自然就会松手了。在此之前,对待那些公卿大臣,只需不远不近,彼此间有个差不多的印象就可以了。”/p
说到这里,萧璇也觉得憋屈得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那英国公可真是忠心耿耿!”/p
——若不是她献什么灵『药』,他们也不置如此被动。/p
“慎言!”萧虞低喝了一声,忍不住叹道,“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期盼至尊长命百岁的,怕是非英国公莫属了。”/p
就连他们这些血脉至亲们,也都开始考虑他的身后事,惦记着他唯一拥有的权势了。/p
说起来,至尊萧澄这一生,无论自身际遇如此也罢,还是他自己的选择也罢,终是将他『逼』到了除却太和殿上那个宝座,一无所有的境地。/p
在他出生之前,宣帝与宣后其实还有一子。只是那位皇子实在是福薄命浅,不过六七岁便夭折。/p
宣后大受打击,宣帝自然也十分悲痛。/p
但没奈何,国不可无储君,大晋天下也不能没有继承人。/p
当时宣帝已经二十九岁了,却又怀孕产子,在三十岁上头生下了萧澄。/p
那个时候的宣帝,早已不是生长子时有生父帮衬的年轻帝王了。她的父亲已经去世,宣后虽也能帮她,但到底有许多事情还是要她亲力亲为。/p
再则,萧澄的身体虽比他胞兄要好不少,却也还是体弱。/p
这夫妻夫妻二人一边忙于国事,一边还要为幼子担忧,皆无暇好好保养。/p
更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萧澄十岁那年,宣后撒手人寰,只余宣帝一人苦苦支撑。终于在五十岁上头,熬到了萧澄成年,不必再受辅臣制约的时候,驾鹤西去。/p
因着萧澄身体的缘故,其实宣帝教导儿子最多的不是帝王心术,而是知足常乐。/p
毕竟景帝前践不远,便是无权,能一辈子做个太平安乐帝,其实也不差。/p
但宣帝却不知,她这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忧虑和对儿子低的不能再低的期盼,却意外激起了萧澄的叛逆之心。/p
也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不甘受人掣肘的。/p
而萧澄恰恰就是这种人!/p
只是可惜,上天虽给了他无尽的雄心,却偏偏给他配了一副堪称破败的身体。仿佛就是为了看他的笑话,看他在这世间该如何苦苦挣扎,为自己的雄心寻得一线生机。/p
而萧澄也的确是做到了。/p
他御极十载以来,表面手段温和,甚至纵得有些朝臣失了分寸。/p
可实际上,从长兴宫到整个晋城,乃至这大晋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从没出过什么大褶子。/p
虽然为了这一切,他亲手断送了自己的爱情与天伦之乐。但若要他从头再选,他也依然不会犹豫半分!/p
萧虞这样一说,萧璇也是叹息:“倒是可惜了英国公这一腔痴心!”/p
但萧虞却是不以为然:“有什么可惜的?至尊虽未曾立她为后,不也没立别人嘛!再者说,英国公既然已经承爵,他们两个就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了。就这样谁也不成婚,彼此蹉跎一生,焉知不是前世就定下的孽缘?”/p
这话说的其实有些偏驳。/p
——萧澄不成婚,最大的原因就是身体不允许。可人家英国公的身体可是好得很呢!/p
但别管萧虞自己私下里怎么抱怨萧澄给她出难题,真到了事情上,潜意识里还是向着萧澄的。/p
在她看来,萧澄都终身不娶了,英国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p
至于旁人怎么想,就全然不在燕王世子的考虑之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