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过了大年二十三这一天, 大家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p
次日一早,萧虞难得的懒了床, 直到正午十分才起身洗漱。/p
阿青一边指挥侍女们捧香汤、拿胰子、奉熏炉, 一边回禀:“昨日里世子入宫后不久, 大王派来送东西的人就到了。”/p
一般年节期间, 帝都四门都不准闲杂人等随意进出的。但因着今年几位王世子在京,至尊就特意给了恩典,允许各王府往来。/p
萧虞一边任侍女捧着熏炉熏袖口, 一边问道:“这一回,不知又送了什么来?送东西的人呢?带来我见见。”/p
“是。”阿青应了一声, 却并没有退出去, 显然是还有别的事要报。/p
萧虞便问:“还有何事?”/p
阿青道:“徐太傅带着女公子前来拜访, 已经等了有一个时辰了。”/p
这个时候来拜访?/p
萧虞微微一怔, 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p
——看来,这流言是已经传开了?/p
只是,这徐澈也太沉不住气了吧?这时候就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八成是才得到消息就来了。/p
萧虞一晒:“让他等着。”/p
“是。”阿青这才退了出去。/p
萧虞打理好之后,便移步到了书房, 阿青已带着那人在门口候着了。/p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 眉眼温和却目光如炬, 显然是个有勇有谋的人。只是,萧虞却从来没有见过她。/p
三人先后进了书房, 萧虞便问:“不知这位该如何称呼?”/p
那女子拱手施礼, 答道:“回禀世子, 下官原是栗候麾下校尉晏瑰,此次入京本是为了我家世子的婚事。恰好燕王殿下要给世子带些方物,便让下官一并带过来了。”/p
“哦?”萧虞心下生疑,“父亲便没有派个主事的人来?”/p
晏瑰道:“燕王殿下说了,世子在京中有至尊管教照看,他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些许方物,谁带过来都是一样的。”/p
萧虞闻言,沉『吟』片刻:“孤明白了。”/p
——父亲这也是要极力淡化她是“燕王世子”这个事实吧?虽远在燕京,但父亲对至尊心思的揣摩,果然不是我能比的。/p
至尊要自欺欺人,甚至欺天下,他们燕王府能如何?只好配合了。/p
抛开了这件事,萧虞转而便问起了宋潜的婚事:“怎么,阿潜的婚事却是应在了帝都吗?”/p
这样问着,她心下却是有些担忧。/p
她可是知道的,在碧水书院读书时,阿潜便有个两情相悦的姑娘,是陇西郡主簿的女儿樊嫣。/p
只是,宋潜是长子,樊嫣亦是长女。萧虞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他们这段情缘。/p
也不是没有劝过,但宋潜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头扎进去就不准备出来了,她再怎么劝也是白搭。/p
如今看来,这事儿果然是没成了?/p
晏瑰道:“是。君候看好的是工部楼侍郎家的次女。此次下官入京,便是奉君侯之命,与楼家通个气。只待来年,世子再亲自入京相看议亲。”/p
萧虞入京这么多天,对京中官员总算是有了个大体的了解。这会儿一听见工部楼侍郎,她便立时反应了过来这是哪位。/p
——工部左侍郎楼渊,出身没落勋贵,祖上曾与栗候府有些交情。算起来,两家也算是故交了。/p
“原来是他家。”萧虞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北疆的战事如何了?”/p
晏瑰也不隐瞒,回道:“原本野力部落已经要覆灭了,却又突然牵扯出了丁零、扶余二残部。燕王殿下已加派了人手,大约年后便可出结果。”/p
丁零与扶余都是当年突厥的别部,突厥覆灭之后,一部分向西或向北逃窜,一部分归降。归降的那部分早已改了名字,抛却了过往,一心一意报晋帝国大腿了。/p
那晏瑰口中的残部,必然是当年逃窜的那些。/p
想不到,都这么多年了,他们竟然还留存于世,竟还和野力部落勾连在了一起。/p
晏瑰道:“初时殿下与君侯也很惊讶,可翻过野力部的资料之后,才发现野力部落就是当年归化的扶余部后人。而那些当年逃窜的残兵败将北上之后,却是另有奇遇,似乎在北方还立国了。”/p
“原来如此。”萧虞恍然,“此事,可上报至尊了?”/p
晏瑰道:“还不曾。如今燕地应对此事绰绰有余,殿下准备待来年开春之后,再行上奏。”/p
“也好。”萧虞点了点头。/p
如此一来,她心里也就有底了。/p
说起来,此事对燕地来说,却是利大于弊的。/p
——只要北方永远有强大的敌人,帝都这边再怎么如何,也不敢轻举妄动。/p
萧虞笑道:“晏校尉一路舟车,也辛苦了。这段时间便住在燕王府,待办妥了栗候的差事,再返回陇西吧。”/p
这是要给她撑腰的意思了。/p
晏瑰大喜:“多谢世子。”/p
“嗯。”萧虞道,“你先下去休息吧。”/p
“如此,下官告退。”/p
待她离去,萧虞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意,对阿青道:“孤去前厅见客,你速将此事报与于长史与阿旋哥,待孤送走了徐太傅,便回来商议。”/p
“是。”阿青应了。/p
萧虞想了想,又道:“白冲若是在府里,便让他也一道过来。”/p
“是。”/p
得了这么个好消息,一下子便把昨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