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萧虞回去之后,由红鸾帮着换了手臂上的伤『药』,便歇下了。/p
一夜无话。/p
待到第二日一早,萧虞晨练、洗漱过后,便到了承运殿,给爹娘请安,顺便蹭饭。/p
她到的时候,却只看见燕王殿下一人。/p
“给父亲请安。”萧虞拱手施礼。/p
燕王道:“起来吧,你母亲那边有事,一大早就到衙门里去了,叫咱们父女先用早膳。”/p
大晋的规矩,藩王封邑之内不设郡守,一郡的最高长官称为“相”,受藩王节制。据说这是太/祖武帝从从汉魏时期挪用过来的。/p
萧虞的母亲并不是无才无德之辈,身上亦有官职,便是上谷相,帮着燕王处理上谷郡内的大小事物。/p
因而,她突然有事不能一块儿用膳是常有的事,萧虞早已习以为常。听见燕王殿下这么说,她应了一声,便坐到了燕王殿下下首。/p
一旁的内侍知机地叫传膳,不多时,便有美貌婢女和清俊小厮托着早膳鱼贯而入。/p
他们一家子常年生活在边郡,又都是习武之人,饭量很是可观。便是早膳,各『色』馅料的包子、油饼、粥点之类的,林林总总的也摆了一桌子。/p
“爹,您先请。”萧虞先夹了一个燕王殿下最爱吃的羊肉香葱馅的包子,放到父亲面前的白玉碟子里。/p
燕王殿下道:“你也吃吧,不用管我。”顺手夹起女儿孝敬的包子,一口就咬去了大半个。/p
萧氏养孩子一向溺爱,萧虞对父母也是亲近多与敬畏,得了父亲的准话,便埋头苦吃起来。/p
晨练也是很消耗体力的,她早饿得前心贴后背了!/p
见她吃得香甜,燕王殿下会心一笑,挥退了要上前的内侍,自己动手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到了女儿面前。/p
萧虞咽下口中的包子,端起骨瓷小碗儿喝了一口,仰头冲父亲一笑。/p
待吃得差不多了,燕王殿下才温和地询问:“你的伤势如何了?”/p
萧虞浑不在意地说:“皮肉伤而已,已经结痂,过不了几日就好了。”/p
燕王殿下叹了一声,道:“毕竟是要赶路的,不比在家里将养来得好。这样吧,让华姑姑跟着你去,以免伤口恶化。”/p
华姑姑原名厉霜华,是燕地有名的大夫,因着一生痴于医道,不耐烦应付家长里短,索『性』便不成婚,一直辗转于各地行医救人,直到近些年才算是在燕王府扎了根。/p
一听是华姑姑,萧虞忙道:“我这点儿小伤,哪里用得着华姑姑?爹这些年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还是让华姑姑留下吧。”/p
燕王萧焕先天就不足,这些年又劳心劳力的,更是时常不爽利,燕王妃和萧虞都在意得很。/p
燕王殿下也不和她纠缠,将脸一板,沉声道:“叫你带着你就带着,还让不让爹娘放心了?”/p
“可是,爹……”/p
“燕京城就这一个大夫吗?我在自己家里,什么不便易?”燕王打断了她,一槌定音,“就这么定了!”/p
萧虞张口无言,心下无语地很。但燕王府的好大夫的确多得是,华姑姑不过是比别人都强一点,她也就不再坚持了。/p
见她听话了,燕王殿下这才又笑了起来,道:“你母亲没空,入京的行李也才收拾了一半,你自己带人拾掇吧!”/p
萧虞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反正这事又不用她亲自动手,动动嘴皮子而已,自有人为她料理妥当。/p
只是……/p
“对了爹,这次朝觐,要献何礼给至尊?”/p
这毕竟是燕王世子头一次面圣,献于御前的礼物还是要慎重一些得好。/p
燕王道:“前些日子完突王不是进了两块儿极品红玉吗?我看那个就很好;还有库房里收着的那斛褚黄『色』珍珠,也是难得的珍品。其余的……你看着添置就好。”/p
看着添置?/p
萧虞眉目一动,心头那股属于熊孩子的冲动再次蠢蠢欲动。/p
燕王殿下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并没有出言呵斥。/p
正如萧虞所说,至尊的耳目遍布天下,这次又是特意宣召了几位王世子入京,一定一早就弄清楚了他们的品『性』。就萧虞这种从小熊到大的,若是这回弄得太板正了,反而不美。/p
因此,燕王殿下的意思是,只要大褶子不出错,其余枝稍末节,就随她折腾吧!/p
“对了,入了京之后,别忘了替我和你娘拜会你舅舅和姨母。”/p
“爹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萧虞连忙保证。/p
于是,燕王也就丢开手了。/p
好在萧虞也有分寸,没有太过分。只是在出发那日,刘侍郎看着队伍后面“咩咩”直叫的一群草原黄羊,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p
萧虞乖巧地冲他一笑,解释道:“这些黄羊都是孤亲自从草原上抓回来的,挑了最肥美的一百头献给至尊,让至尊也尝一尝这原汁原味的草原风味儿!”/p
“哦。”刘侍郎木着脸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羊群,“这看起来不止一百头吧?”/p
萧虞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大人从前养过羊?”/p
刘侍郎笑道:“下官少时家贫,靠给人放羊买的纸墨读书。”/p
说起这些不算光彩的往事,刘侍郎没有丝毫的窘迫和避讳,反而满是自豪。/p
萧虞想象了一下其中的艰辛,不由肃然起敬:“大人高志!”/p
刘侍郎哈哈一笑,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