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郑万再一把抓住他另一只胳膊说:“我叫郑万,这里是东谷乡,老乡啊。”/p
他刚想抱住刘不想,刘不想以他的牙为基点,约莫着他胸脯子的部位,一把推开他说:“我叫不想,曾也是老大,只不过不是正式编制的。”/p
他费力将被正问握住来回搓摸的胳膊夺出,然而为时已晚,第二只胳膊也消失了。/p
他实在辨不清他此时站着地方的大体构造,不知为什么天唰的一下子黑了,这种感觉可能就是失明的感觉。/p
刘不想问郑万说:“郑哥,怎么会这么黑呢?”/p
郑万大概一抹眼泪,吭吭唧唧的说:“老乡啊,别提了,这个狗日的东谷乡,一个人放个屁全乡人都能闻到的地方,居然狗日的批了五家化工厂,还他妈的是大型的,刚才一下子黑了,就是因为狗日的化工厂大烟筒放废气了。”/p
刘不想他痛恨,气愤,咬牙切齿一番,可能不该问。这事儿问多了会自身难保的,听说死都死不痛快。但他还是憋不住问了一嘴,“郑哥,谁批的?”/p
郑万愤怒至极道:“烈酒喝多了上头。”/p
他对烈酒喝多的感觉不太强烈,好似跟婴儿吸奶差不了多少。尽管过多的量会越来越上头。但是他想的是万一有不喝酒的呢?/p
像他这样的,二两就大稍息了。/p
他问郑万说:“就没有喝假酒的吗?”/p
郑万回道他说:“这年头哪家酒厂敢生产假酒?生产假酒不得给他扣各项重罪的帽子啊!”/p
他不懂郑万他们那套,他只懂化工厂的不当生产会导致非常负影响。他们也就是谋杀和间接谋杀的关系,这叫他曾坏坏帮过的都得嗤之以鼻。/p
那么他想某些正常人不得张牙舞爪,急得要改天换地啊。经济的发展,若是说推动全面之说,他宁可选择温饱即可。哪怕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p
动动嘴,狠骂了一顿,跟自己撒泼,这是多么的无能为力啊!/p
工厂废气是在几个小时后才暂停排放的,好不容易看清点儿路,和路旁边的如葱一般的树,不知哪里又涌起一股恶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p
鼻子不敢说话,胃害怕嘟囔,他捂紧自己各个可以做呼吸运动的部位,以诧异的表情向郑万表达了自己深深的疑惑不解。/p
郑万是常在茅坑走,不怕粑粑臭了。郑万他保持刘不想当时意料之外的不以为然,笨拙的莞尔一笑,分外淡定,说:“这是小事,老乡大可不必为之提忧,空气多新鲜啊,不过就是清理厕所。”/p
他不能说太臭了,这叫他压根不能接受,他不能说这是地球的脓包,再任其肆意的糜烂,不断的更加。/p
他再没多想,极速拔腿朝可能是东谷乡相反的方向奔去。/p
郑万乐滋滋的在后面一个劲儿的紧撵着他,时不时大喊道:“小心饵雷,小心饵雷。”/p
什么是饵雷?他妈的这是什么狗玩意儿?他不再过多深究,生怕又是一个叫人心生蛆虫的恶心事。/p
现在他要做到的就是飞速撤离,不惹混球是非。他活的就够临深履薄,胆战心惊了。更不希望猝死。/p
他宁可扭扯断大胯的跑,必须跑是比两亿大银元更为重要的事。/p
他的脂肪呼之欲出,想来也是不错,这竟也能做到健身的基本要求。/p
但是脂肪流出真的好吗?/p
像贪官污吏的脂肪流入受苦受难的善良百姓中是不错的,此情不搭此景,所以为了防止他的脂肪流出,刘不想他选择停下来。/p
因为刘不想他是实在跑不动了,大小腿连同各条用得着的筋痛到不行。他判断没错的话,他该是已经围着山环了不下两圈,如果这里的山路真的是正经八百的九曲连环,那么此时他已经是十八曲连环了。/p
他以为的和别人的以为,有很多的差别,比如绕着迷宫走的时常迷糊的人,光是迷糊就够他受得了,更何况再加个迷宫?/p
再比如他就是那个迷宫里头的人。/p
结果很明显,他从起点到本以为的终点,而那个终点就是起点,他从起点跑回来了起点。郑万看透了一切,他没追刘不想几步,选择的是原地等待。/p
终于,他等来的是如意,刘不想等来的是蒺藜。/p
郑万还咧嘴,这次咧的是丧心病狂,极想一把刀子捅死他,他说:“不想,在你奔跑不息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你的名字,果然很有内涵,很低俗,很暴力。”/p
他不停地喘息,喘的格外销魂且耐女人寻味。/p
他说:“我的名字是个笑话,我是个笑话。”/p
郑万黢黑的皮肤也是个笑话。他策问刘不想说:“很严肃的问你,逃离和分离哪个更伤心?”/p
刘不想他说:“都伤心,我以前最爱喜新厌旧,现在喜旧厌新。”/p
郑万说:“不想,你是在抒发情感吗?”/p
他可没有抒发情感,他连情感到底是什么狗玩意儿都不知道。于是他冷冰冰地回道:/p
“郑哥,我不是你老乡,我们只能算是一方人,我出生于龙湾。还有,这回天的确是真黑了,我只打算待在你这儿一晚,明天天不亮,我就走。”/p
郑万问我说:“不想,你一直很在意时间吗?”/p
他毫无表情回道:“我不想一直在意时间。”/p
天黑了,工厂的黑烟更滚滚不止了,这就叫黑吃黑。他才知道他以前的龙湾坏坏帮是多么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