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进这个黑洞里面去,万一里面有非常大的危险,你一个人是完全不能自保的,而且像我这种废物也救不了你呀,所以我建议你先歇一歇,我知道镇上有一家馆子做菜不错,不如我们上那里喝两口啤酒?”/p
“镇上的馆子?两口啤酒?喝六口不行吗?”/p
“当然行了,你快给我来吧,在这地方干耗着一点儿用都没有,还不如等那些人来了自己琢磨呢。”/p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对这个事情不太了解,吃的话我是非常了解的,那就一起去吧。等等,谁请客?”/p
“当然是我了,像你这种小气吧啦的人怎么可能请客呢?”/p
“那就好,马上去。”/p
“太现实了!你难道就没听说过一句话上次吃亏是福吗?”/p
“闲着没事儿我吃什么亏呀?那玩意儿又不好下咽,不好消化的,还不如跟着占点便宜呢,小子你够仗义,快走。”/p
咕咚一声响,随之房顶颤抖了一下。/p
“丑牛,你要死啊!别把房顶给踹漏了。”/p
我生气的向从胡同另一边房顶上跳过来的丑牛嚷着。/p
当时的胡同很窄,也就一米半左右,像我们这么大的孩子跳来跳去也属常事。/p
“鬼羔子,今天晚上去扒瓜(扒瓜:就是偷瓜的意思)去不?东村李二瘸子家的瓜熟了,去不去?”/p
丑牛向我一送下巴,眨一下眼,神秘而又期待的瞅着我。/p
丑牛很壮很黑,留有一个壶盖头,整天光着个膀子,穿着脏兮兮的黑青色的短裤,光着脚丫,脚底脚面有很厚的黑皴,讲话大舌头。/p
当时我们的孩提时代,不像现在有这么多好玩的项目。/p
那时我们最好的游戏就是捉迷藏,再就是偷瓜,有种冒险精神,喜欢那种与看瓜人斗智斗勇的刺激感觉。/p
“好吧,你去通知一下,柱子,石蛋,金生等人,今晚行动。”我说完,从房顶上站起。/p
“得嘞,鬼羔子,我这就去下达命令。”/p
说完,又咚的一声跳到胡同那边他自己的房顶上,然后又蹦跳着向柱子等人的房顶蹦去。/p
我看后心里美滋滋的,然后像个大将军似的迈着大步,移到梯子边,然后下到院子中。/p
鬼羔子,这是我的绰号。/p
听姥姥说打从我刚生下来村里人就这么叫我了,我也不知是褒是贬,但我习惯了他们这样叫我,我自以为他们这是夸我心眼多的意思。/p
我自小跟姥姥长大,也没有见到过爸爸妈妈,姥姥不跟我提,我也从不问,只是听姥姥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p
因为姥姥待我很好,我无须要别人的爱,当时我是这么想的。/p
我们家三间土坯房。/p
院子里种了两棵枣树,有年头了。/p
听姥姥说她嫁给姥爷的时候,院中就有这两棵枣树了。/p
两棵枣树又粗又大,枝冠遮住了整个院落,像两个慈祥的老人给我和姥姥遮挡着风雨。/p
这时节树上挂满了串串青枣。/p
“枣生,把桌子放到树下。”/p
姥姥端着用高粱杆做成的簸箩,里面有几个玉米面窝头,向我吩咐着。/p
姥姥六十多岁了,满头的白发,背略驼,脸上堆满了皱纹,无情的岁月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p
姥姥穿一身青色的粗布衣服,洗的都褪了色,但干净整洁。/p
我把木桌放在树下,又快步进屋拿两个马扎,然后端一碗姥姥刚炒的豆角。/p
这豆角是我和姥姥自己种的,那时的农村也就这会儿能吃上蔬菜。/p
我出屋把马扎放好,让姥姥坐下,我又返回屋拿筷子,然后从锅里盛两碗野菜粥,端出屋外,放到桌子上。然后在桌子旁的马扎上坐下来,拿起窝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p
“枣生,待会儿吃完饭,跟我到马蹄沟地里去摘豆角,顺便去上上坟。”/p
姥姥停住手中的碗筷,望着我悠悠的说。/p
“嗯!嗯!”/p
我应着,头也没抬的继续吃着。/p
我们家的豆角都是和玉米一块种下的,种在玉米地边上,为的是让它借助玉米爬藤。/p
上坟,自然是给姥爷上坟了。/p
吃完饭,收拾好饭桌,我便挎个竹筐和姥姥出门,姥姥还在筐里放了两叠烧纸。/p
这时太阳已上竿头,温度也开始升高。/p
我和姥姥出村,顺着弯弯崎岖的小土路走了不大一会儿,脸上就冒出了汗。/p
“姥姥你还是回去吧!天这么热,我自己去就行。”我回过头停下脚步,向在后边的姥姥说。/p
“这还热啊,姥姥大中午头顶着太阳锄草的时候比这可热多啦,快走吧!”姥姥喘着粗气,用她肩上搭着的破毛巾擦着脸上的汗催促道。/p
是啊!姥姥为了养我成人,不知遭了多少罪呢!这点儿热对她来说也确实算不了什么。/p
我只是嘿嘿一笑,继续前行。/p
当时我没太多体会,从家到马蹄沟大约有三四里路的样子。/p
当我们到达时,我和姥姥都已汗流浃背,衣服都湿透了紧紧的贴在了后背上。/p
我和姥姥来到地边,我二话没说,着急忙慌的采摘着该采摘的豆角,速度近乎小跑,为的是替姥姥多干点儿。/p
不一会儿就采完了,采了满满一筐。/p
姥姥看到我干活的情景,脸上堆满了笑容,那是一份欣慰,一份知足。/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