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玉灵以前见都没有见过柳心曲,他怎知道为谁而作?不是刁难人又是什么?至于缺点何在……如何补救,这更是无稽之谈。/p
左鸣凰自诩年少高才,于乐理一道也颇有见地,自觉这一曲已是自己生平仅见的好曲,如此好曲,竟要问缺点何在!/p
若一定要问缺点所在,除了你自己这位作曲人之外,其他人的心境根本与你格格不入,创作这东西,心情稍差一点,就是天壤之别,青玉灵又如何知道?/p
还有最后一问,今后路在何方……这则是更难了。/p
你本身就是专新一意学习音乐的,你的路难道还能是灵力?/p
但……此刻问出来,却有一种不想再在这个领域中继续的意味。/p
那么,今后的路可就难说了啊……/p
看来这家伙还是没有忘记了我的告诫!/p
我看这一局这位青玉灵如何处之。/p
左鸣凰不由得心中有些得意起来。/p
其实不光是左鸣凰如此想,其他的不管懂行不懂行的也几乎都是这么想法。/p
一时间看着柳心曲的眼神都有些钦佩:这家伙貌似才是一头真正会咬人的狗啊,不仅不叫,而且还要先获得别人的好感,然后才去狠咬一口,一口就足以致命啊……/p
然后再看着对面那位拥有空灵体质大天才一脸思索样子,所有人都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且要看你如何回答。/p
甚至众人已经有些遗憾了,这等大场面没准直接一局就完事了,没热闹可看了!/p
台上的那位乐理大家眼中『露』出好笑的神『色』……/p
这些人却不知道,柳心曲这一局,看似刁难,实则已经放水。/p
这一节不是沉浸曲乐的人是不会明白的。/p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曲箫声,告诉了卿玉轩!/p
卿玉轩听到了什么,只需说出来,就会过关。/p
“这首曲子,情伤『吟』,委实不错,的确是一首不可多得的曲子。若是从单曲子本身来说,完全没有错误。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几可说是尽善尽美。”/p
卿玉轩缓缓道,“只是,若是从乐曲的意境上来说,则要失于偏颇,却是白璧微遐。”/p
她说到这里,评委席上那位乐曲大家已是悚然动容,精光奕奕的眸子看着卿玉轩的脸,一眨不眨,生恐漏了她后面的话。/p
“所谓曲子,无非就是我等演奏者的情感寄托。不管是悲伤快乐,甚至是发怒欲狂,战阵厮杀,都可用乐曲来纾解。”/p
“可是,演奏乐曲除了抒发演奏者本身的情感之外,还要对所有听过这首曲子的人负责!真正好的曲子,讲究的乃是乐而不『淫』,哀而不伤。”/p
“让人听了之后,身心得到释放,得到轻松。纵然是悲伤的曲子,其之意也是引发出人们心中的共同感觉,从而减轻心灵压力……”/p
“而柳兄这首曲子,悲则悲矣,但却是听得人压抑不已,一曲听完,更不自禁的涌起生无可恋的绝望之意,却与乐曲之道的本意大相径庭!虽非是背道而驰,却终有渐入歧途之感!”/p
卿玉轩微微一笑,“可说这首曲子最为成功之处,却也是它的最大的漏洞所在。”/p
“说得好!”/p
评委席上,那老头儿兴奋地脱口喝彩,其他懂行的人也尽都微微点头。/p
如此说法非但极之中肯,更是一针见血,一语中地!/p
柳心曲沉思着,慢慢的点了点头,道,“那……既然如此,应该如何补救?”/p
“补救?或者简单又或者困难!”卿玉轩淡淡地道,“我这说法非是自相矛盾,只因曲为心声。”/p
“我刚才也说了这曲子本身已臻尽善尽美之境,并没有什么疏漏之处,真正有问题的,反而是你的心态。”/p
“如此哀婉的一曲,你的面『色』竟能始终保持不动,可见你乃是以绝望到了极点的心态来吹奏的这首曲子,情伤『吟』这个名字,也已经代表了它的用意。”/p
“所谓补救之法,只要你改换一种心态,心境一易,意境便移,若是你不能转换心态,任何补救也是没有意义的,这也就是我刚才所说,或者容易或者困难的真意!”/p
“你或者会说,若是将绝望的心态易还,就失去了创制此曲的原意,但我要反问一句,人生当真就如此的绝望吗?何不换一个角度尝试呢?”/p
“尝试将绝望的心态,改换成思念,应该就可以了。我相信,能够让你全心全意做出这首曲子的人,定然与你有很深的关系,而且,你们之间,也定然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p
“这些回忆,正是你最宝贵的财富,任何人也难以侵占、掠夺的财富。”/p
“你若是在吹奏的同时,想起这些往事,甚至将绵绵情意溶入乐曲之中……相信绝对会有所不同。”/p
“那时候,我们听到的只会是悲伤怀念,而不会是绝望。惟有如此,情伤『吟』才是一曲白璧无瑕的名曲!将与柳兄、与你思念的那人真正不朽!”/p
柳心曲怔怔而立,眼中突然闪出泪光。/p
“至于为谁而作,刚才我已经隐晦的说出来了。柳兄,若是在下没有说错的话,这首曲子,想来乃是你为红颜而作。”/p
卿玉轩温煦的看着他,道,“而你的这位红颜,应该是因意外辞世……”/p
“并不是伤心人别有怀抱,否则,你的曲子之中应该有埋怨和恨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