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残酷的战争场面更是没有人提过。/p
“邢达迹。”/p
“在。”/p
“老居延还留着吗?”/p
“一切完好。”/p
“好,押着他们所有人,去看看。”/p
老居延城是很小的一片土地,可能只占了现在居延城的十分之一不到。入口处数个小堡垒严阵以待,门口立起的石碑上书《居延难》。旁边还有一排小字。/p
七月,匈奴破城,将军英魂不远,士卒血泪不归,万二百姓屠戮哀嚎,此仇不报难以为人。前元七年齐玄立。/p
这石碑不是齐玄亲手所立,而是邢达迹在上次的损失与所有百姓尸骨进行了整理和统计递交给了齐玄,齐玄当时看过,满心的愤怒无从发泄,于是亲手题字并下令将老居延城围起来,保护起来,他要铭记这个耻辱。/p
这也是齐玄第一次来老居延城。/p
他一直不敢来。/p
曾记得第一次去看南京大屠杀纪念馆,他好几天走不出那般阴郁,他实在是不敢看这样的场面。/p
门口的士卒通过的严格的手续才放人进去,几个士卒高举着请保持安静牌子在头前领着。/p
入目就是疮痍,残破的街道城墙,血液像是不要钱一般泼洒在地上,渗进泥土已经成了黑红色。/p
为了不让尸体的腐烂造成瘟疫又想让一切保持原貌,于是邢达迹在第一时间就命令将整座老居延城掩埋,一年多后才陆续的发掘,尸体已经成了白骨,医官们为他们一具具的上桐油,所以这一切格外的真实,格外的残酷。/p
有一个女生忍不住要吐,却被五大三粗的士卒一瞪,深深咽了回去。/p
邢达迹对这里非常的了解,长生天的每个人,甚至是朝廷的大军每个月都要组织轮番来这里进行参观。“这里是老居延的城门,匈奴是从这里攻进去的。他们用马蹄踏开了城门。”/p
邢达迹指着低矮的城门,做了一个手势,曾经的居延没有现在高大巍峨的城墙这种黏土城墙,是挡不住匈奴的铁骑的。/p
“城门的这一条街,曾经是最繁华的一条街。”/p
最繁华的一条街,确实是最繁华的一条街,看地上的累累白骨就知道了。/p
“这一具,是女性尸体。”这具尸体很特别,她的腹部旁边还放了一具非常小的尸骨。而一旁立了一块小小的石碑。/p
匈奴不亡,誓不还家。/p
这是崔空的字。/p
邢达迹咽了下口水,握紧了拳头,近乎是闭着眼睛说完的。/p
“这是一具怀孕女性的尸体,她是被强暴致死,已经成型的孩子被活生生刨出来,旁边是他丈夫的尸体,四肢全部被打断。他……眼睁睁看着妻子被强暴,孩子被刨出,医官说,他是哀嚎到内脏破裂……”/p
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一段旅程的。/p
不论是谁,出来的时候已然泪流满面,马策的脸上有涨红,他红着眼睛跪下来对着门口磕了三个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书院走去,他为他的无知感到羞愧,所以他必须要打败乌力罕,不仅是这一次,要每一次!/p
精神教育的成果是明显的,但是齐玄并不想用这种方式去激发他们的仇恨意识,可两个民族之间的仇恨,只有一个民族消亡才能彻底解除。琦兰全身都在发抖,于是她选择潜意识了最安全的一个人的身边站着。/p
齐玄注意到了,可是没有管,站着就站着吧,别碰我就行了……/p
“崔将军。”/p
“都侯大人!”崔空一抱拳。/p
“我们一定要死在百姓之前。”/p
崔空一愣,单膝一跪,“卑职……定不负大人期望!”/p
邢达迹一下子就不悲伤了,齐玄要留在这里?我们一定要死在百姓之前,我们是谁们?!/p
这怎么能行?!/p
齐玄压根没有管邢达迹什么表情,他叫过来尤溪,附耳将罗策三人的问题说了出来,他们过于纠结入靶一寸的问题,既然力量不够,那便在每次注意准头的时候多些力量就行了,为什么首先追求的必须入靶一寸呢?/p
齐玄憋了一下午没有说,就想看看他们三人谁能先悟出来,那么谁就负责射箭这一科目。但尤溪也没有抓到重点,这让齐玄有些无语。只得告诉了他,但也嘱咐了一声,一定要他们自己悟。/p
尤溪有些犯难,要是悟不出来呢?/p
齐玄笑而不语,你老师,不是他,有许多事情你不可以代他去经历,去克服,如果每一次都靠别人,那么活着的意义就只剩浪费粮食了。/p
齐玄要逛一逛居延城,老居延的压抑氛围他要从脑中暂时压下来,因为外面还有匈奴在聚集,他要冷静。/p
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摸摸有些瘪的肚皮,该尝尝居延的美食了。只是一切的美好,都被后面的小跟屁虫破坏了。琦兰跟着齐玄走出去好远,低着脑袋,齐玄都停下来转身都不知道,直接撞进他怀里。/p
“有什么事嘛?”齐玄低着头,眼神很清澈,清澈的能从瞳孔的反光中让琦兰看到自己的窘迫。/p
“我……我……我是想问,如果七天后输了,你真的会解散书院吗?”/p
琦兰问话的时候还贴着齐玄的胸膛,齐玄也没有打算推开,只是歪着头,“当然,不然留着过年吗?”/p
“可是同学们很多都是穷苦人家,他们要是没有了书院,就上不起学了。”/p
“他们以前上的起,现在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