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拉着田爱华在院子里停下,看了眼门口,确定水氏没有跟出来,才凑近他耳边悄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在月子里不能沾水吗,你媳妇怎么还会淋雨着凉,你是干什么吃的?”
“这,这件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你就告诉我月清有没有事情就行了,别的事情,我以后再告诉您,行吗?”田爱华对着老大夫那疑问的眼神,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启齿,脸色羞红,支吾半天才憋出这一句。
老大夫多少也听说过田爱华家里的事情,他是外人,谁对谁错,他也不便多说,拍拍田爱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嘱咐:“爱华,好好给你媳妇补补吧,这次虽说是小毛病,可她现在在月子里,容易落下病根!”
听了老大夫的话,田爱华脸色一变,沉默了好久,才艰难的开口:“我知道了,大叔。”
“你知道就好,跟我回去拿药吧。”老大夫暗叹一声,朝外走去。
田爱华扬声对屋里喊了一句:“娘,我跟大夫去拿药了,一下就回来。”
“哎,你去吧。”水氏在屋里回了一句。
田爱华快步跟上老大夫,心情沉重。
水氏扭回头,看着睡不安稳的水月清,拉住她的手,心疼得落泪:“孩子啊,你这是怎么了,娘才离开一天,你就病倒了。你不要吓娘啊,娘求你,快醒醒吧!”
田甜闭着眼睛,听着水氏那一声声压抑的低唤,心里在滴血,想起上两世的生活,心底沉睡的恨意就要喷涌而出。她握紧小拳头,默默念了无数遍“我一定要过平凡的生活”,才将恨意压回去。
这么些天,她把水月清和田爱华的爱恨纠结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并引以为戒,发誓要守好自己的心,不管以后嫁给谁,她都不会对他动心,爱上对方。她想,只要守好自己的心,一定会过得好一些吧。
田甜真的做到了,终其一生都牢牢守着她的心,没有交付给任何人,直到生命的尽头。她的执着,很好的保护了自己,同时也折磨了他一生。从他遇到她开始,他的劫也开始了,他爱她,用尽所有方法想让她爱上他,结果,直到田甜闭眼的瞬间,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此时,田甜只顾着为田爱华和水月清悲伤,完全不知道就因为她的一个执念,折磨了许多人,包括她最在乎的至亲。
田爱华担心水月清,拿了药就匆匆赶回了家里,人还在院子里,就大声呼喊:“娘,快把火生起来,药来了。”边叫边气喘吁吁的进了屋。
水氏听到喊声,抹了泪珠就开始忙活。
,倒进药锅,加上水开始熬煮。
水氏疑惑的看向药锅:“爱华,药锅在哪借的?”
“这个啊,这是去拿药的时候,大叔知道我们没有药锅,让大婶顺便借给我的,说是等我们用完了,他再来要。”田爱华想起老大夫的好心,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在这个时代,药锅是个贵重的物件,一般人家都没有,只有那些条件很好的人家才会置办。老大夫家里条件不错,又是大夫,家里自然有药锅,田家坳的人,谁家要是有人病了,要用药锅,都会去他家借。
药锅不同于别的东西,用完了自己送回去就行,它必须是别人来要才行,不能自己送回去,否则人家会说你把病气送到了人家家里。
“这样啊,这个老大夫可真是个好人,以后一定要谢谢人家才行。”水氏拿棍子拨弄着灶火,叮嘱田爱华,就怕他年纪小不懂事。
“我知道了,娘。”田爱华小心的给水月清擦拭着手脸,痛快的应了一声。
药很快熬好了,水氏拿过碗,把药倒出来晾在那里,待温度合适了才端给田爱华:“爱华,药好了,给月清喂下去吧。”
田爱华接过药碗,试试温度,确定可以了,才小心的喂水月清喝下。
水月清迷迷糊糊的,光喂药就用了一刻钟,一碗药喂完,田爱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他把空碗递给水氏,扶水月清躺下,替她掖好被角,抹了把汗水,心上的大石才放下一半。
水月清病着,水氏和田爱华两个人也没有心思做饭,胡乱吃了点,就到了傍晚。
这一天,水月清喝了三次药,太阳快下山了,热度才下去,人也清醒了。她看了眼天色,快要黑了,田爱华和水氏一脸疲态,显然是太担心她,没有吃好,休息好。
水月清轻咳一声,虚弱的对两人笑笑:“娘,爱华,不要担心我,没事的,这一天下来,你们都累坏了吧。”
“傻孩子,说什么呢,娘怎么会不担心你。你可是把娘吓坏了,你知不知道。”水氏拭下眼角的泪水,笑看着水月清。
田爱华揉揉眼睛,关心的问道:“月清,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肯定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水月清知道,这一天都不好过,存心活跃气氛,虚弱的看向田爱华,装作吃惊的样子道:“爱华,你一天就学会做饭了?太了不起了。”
田爱华语塞,尴尬的摸摸后脑勺。他本来就是太关心水月清,随口问的,哪里真的会做饭了,这下被掖揄,不尴尬才怪。
水氏露出了一天来第一个笑容,瞪向水月清:“你这孩子,真是顽皮,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么贪玩。爱华哪里会做饭,就知道欺负他,来,想吃什么告诉娘,娘给你们做。”
“娘,随便吧,只要是娘做的,我都爱吃。”水月清一天没有吃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