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爱华实在是饿慌了,几口喝完半碗米汤,胃里才不再空的那么难受。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将碗筷放到砂锅里,用水泡起来,回头歉疚的看着水月清:“月清,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水月清撑起上半身,瞪着田爱华怒声质问。
“那怎么可能?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当初要娶你,是我的主意,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绝对会对你一心一意的,我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的。”田爱华一听水月清的话慌了,就怕水月清对他产生误会,连忙冲到炕前,急声辩解。
“那不就得了,既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说什么对不起。”水月清嗔了田爱华一眼,重先躺回去。
她刚才那样说,本来就是不想让田爱华那么难过的,现在见他急着解释,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也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田家人是怎样对待田爱华的,水月清是有所耳闻的,她当初也就是看上田爱华的人品,才决定嫁给他的。她不想田爱华因为这样的家人钻牛角尖,伤心难过。
“我说的是,是刚才的事情。你坐月子,我没有给你弄到好东西,就连一碗米汤,都是两个人分着喝了。”田爱华黯然的垂下眸子,低声解释。
“那有什么,不就是一碗米汤吗。难道我一个人喝光,眼睁睁看着你饿肚子啊?这都是小事,只要你以后一心一意的待我,对我好一点,等我们有条件了再补回来也是一样的。”水月清不在乎的摇摇头。
田爱华郑重的点了点头,像发誓般的宣告:“放心吧,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这辈子,我会一直对你和孩子好的。”
“你最好记住今天说过的话。”水月清正正神色,抬起眼皮看了眼田爱华,又垂头慈爱的盯着女儿熟睡的脸庞,“为了女儿,我受什么苦都甘愿,不用说只是一碗米汤。”
田爱华张了张嘴,将要出口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道弯,最终化成了一句劝告:“她大妈这个人,总之,你以后过个面子情就可以了,不用深交。”
“这次可能是我们误会她了,她人应该不错吧。你没看到人家一回来,连家都来不及回,就来看我们了吗,还要把那么精贵的白糖给甜甜喝。”水月清觉得冯秀菱这个人还行,不赞同田爱华的看法。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们都是女人,你自己看着办吧。”被水月清这么一说,田爱华也迷糊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她是怎样的人,时间长了总会知道的。不说她了,折腾这么久,我还真有点困了,你也别洗碗了,先上来睡一会,等下起来再洗。”水月清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将身子往里挪挪,给田爱华腾出一个位置。
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这会还真是困了。再说,睡过去也就感觉不到肚子饿了不是,田爱华摸摸肚子,苦笑一下将小田甜往中间移移,翻身躺在女儿另一边,一会就睡了过去。
田甜前后两世加起来,都没有享受过这种温情。一边爹爹,一边娘亲,田甜躺在中间,小小的嘴角翘起,又睡了过去。
一家三口温馨的睡着,做着香甜的美梦,却不知道田家老院子,正在上演着一场算计他们的好戏。
冯秀菱从田甜家出来,并没有回她自己家,而是风风火火的赶着去了田家老院子。
田家老院子。
田赵氏坐在老家对门的大石头上,惊讶的看着冯秀菱,双目都能喷出火来:“她真的这样说?”
“可不是嘛,她说的话比这难听多了,我都学不出来。”冯秀菱拖长声音,边说边夸张的比划着。
“那你怎么说的,爱华有没有说什么?”田赵氏眸光闪了闪,紧紧地盯着冯秀菱。
“二弟倒是没说什么,也没有阻止。不过婆婆你想啊,月清敢那样说,还当着爱华的面,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冯秀菱左右扭头看了看,发现不会有人听见,搬起屁股下面的小板凳往田赵氏跟前凑了凑,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她这样说的时候,我就在边上劝着,说爱梅小时候受了委屈,爹娘多疼她一点也是应该的,有什么好不满的,可是她不听就算了,还越说越过分。最后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几次找借口想出来,到婆婆这里看看,她还硬拉着我,让我再坐会儿,这不,这一坐就耽误到这会儿了。”说完,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她还有没有说别的,把你听到的都说出来。”田赵氏胸口剧烈的起伏,头顶也冒起了小火苗。
“我回娘家,这不是我娘给了点白糖,说是夏天就要到了,冲了水给孩子喝,好降降火吗。我就对她说了,说是我家孩子留一半,准备给爱梅家的大妞妞一半。她听了就劝我,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妞妞是别人家的人,犯不着,让我把那一半给她家的田甜,还说表姐弟没有堂兄妹亲。”冯秀菱“吧啦吧啦”,顺溜的对婆婆说着水月清的坏话。
“那你是怎么想的,要给爱梅家的大妞妞,还是她家的那个?”田赵氏垂下眼皮,看着手里的鞋底。
“我呀?”冯秀菱伸手指指自己,看到田赵氏对她点头,放下手指,“依我看当然是得给爱梅家的大妞妞了,大妞妞会跑了,在大太阳底下,很容易中暑的。她家的田甜刚出生,连风都不能吹,哪里用得着那白糖。”
说到了自己心坎上,田赵氏堵在胸口的那口气顺了,暗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