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颉毫不掩饰的话语,沈译看了一眼远方,接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今夜的月亮可真圆。”/p
沈颉也抬头看了看,接口道,“是挺圆的。”/p
“你恨吗?”沈颉看着皎洁的月光语气轻柔的问沈译。/p
沈译的身子颤动了一下,侧过头,语气带着激动,反问了一句,“你不恨吗?”/p
听着沈译有些激动的语气,沈颉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似乎有些释怀的模样。/p
“以前,我恨父亲,后来我恨皇帝,可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我好像不恨了。”/p
虽然不恨,但是那件事他却依旧要做。/p
沈译握紧的手慢慢松开,语气带了丝嘲讽还有冷淡,“是吗?”/p
沈颉丝毫不在意沈译的语气,语气依旧轻松淡然的道,“回上阳,做完那件事后,你接下来要做什么?”/p
“不知道!”语气带了狠厉,银色的面具再次闪过光。/p
沈颉叹了口气,不知道沈译在哪里面到底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p
有多久没有看到沈译的笑容了?/p
到底是何时他脸上没了笑容的?/p
他居然想不起来了。/p
到底是什么时候?/p
沈译变成了一个冷漠的人?而那张本来英俊的脸又是怎样受伤的?/p
说起那道伤口,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他永远都忘不了。/p
伤口从右眼的眼角处一直延伸到嘴角,占据了整整半张脸!他甚至还能清楚的记得血肉里混杂的木屑和泥土!/p
他知道沈译是在意的!/p
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是命人打造了这张面具。/p
但是他不是为了让他逃避的,可是自从有了这张面具,他再也没有看过他的脸了。/p
或许他做错了?/p
“回去吧,明天还要行军。”沈译清冷的声音又响起。/p
沈颉还没来得及回答,沈译已经拿起地上的佩剑往前走了。/p
一阵寒风吹过,那道身影显得越发清冷萧瑟了。/p
沈颉抬起手来,他想叫住沈译,可是终究没有出声。/p
……/p
雪地里踏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鞋子与雪摩擦发出的“咯吱”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p
沈译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凝视着眼前孤零零的红梅树。/p
红梅虽只有一棵,但却开得十分娇艳。/p
沈译抬手折了一支红梅,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沾染着雪水的花蕊,嘴角不直觉的露出一丝微笑。/p
若白一定会喜欢的。/p
“啪嗒”红梅应声落地。/p
那抹笑容也消失无踪,再回归为清冷。/p
他要怎样去面对她?他该怎么去见她?/p
他的脸……/p
沈译的手颤抖着揭开自己脸上的面具,手慢慢的摸上了自己的右脸,犹如在摸枯树皮般的感觉骇得他立刻把面具再次戴上。/p
这张脸现在一定很恐怖吧?/p
三天,再有三天,就能和李谦汇合了。/p
然后……/p
然后他就能报仇了……/p
接下来,接下来不可避免的一定会遇到她……/p
他要怎样去避免呢?/p
……/p
童初这些天心绪特别不宁静,送给父亲问好的书信石沉大海,母亲的身子也越来越重了,虽然才六个多月的身孕,看着却像是八九个月大似的,身子极其笨重。/p
“嘶”心口突然痛了起来,身子不受控制的晃动了一下,童初忙用手扶住桌子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心疾怎么突然犯了?/p
“公子!”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带着急迫的女声。/p
阿依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红扑扑的,鼻尖还隐有细小的汗珠。/p
童初的心“咯噔”一声响,阿依平日里最是沉稳,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p
忍住身体的不适,童初慢慢的坐在椅子上,轻声问道,“发生了何事?”/p
阿依心中急迫,又藏着心事,因而并未注意到童初的异常。/p
“公子……”/p
阿依咬了咬嘴唇,不知接下来的话改怎么说。/p
看到阿依的模样,童初也不催促,只淡笑着温和的看着阿依。/p
阿依低下头,状似下了极大的决心般,抬起头,缓慢说道,“刚传回消息,老爷他遇刺身亡了。”/p
“你刚刚说什么?”/p
“老爷,老爷他……”/p
童初只觉得自己头嗡嗡作响,仿佛随时随刻都会晕过去一般。/p
不行,她必须保持清醒!手心里突然的痛让她找回了一丝清醒。/p
母亲……母亲!/p
童初刷的一身就站起来了,接着就冲了出去。/p
母亲怀着孕,这样的消息她怎么可能受得了!/p
一路小跑着到了伊人阁,就在她要推门而入的时候,一只手制止了她。/p
看向手的主人,原来是童槿。/p
“哥哥,母亲才平静下来,刚睡着了。”/p
童初收回手,一下子不知该做什么。/p
童槿的眼眶有点红肿,看得出来刚哭过,此刻低着头,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生气。/p
见状,童初轻轻的揽过童槿的肩,让其靠在自己的肩上。/p
抚慰道,“想哭就哭吧,别怕,万事有哥哥在。”/p
童槿在安顿好母亲后,已经偷偷哭过了,此刻并不想流泪了,可是听着童初的宽慰,一时之间忍不住,眼眶又开始湿润了。/p
司空府的丧礼办了七日,在结束后的第一日,便是伊希国三皇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