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如期举行了,侯赢雇好了几辆上等的马车,将宾客们一一接来,自己则站在了门口,亲自迎接。/p
这里面便是学问了,职位高低远近亲疏都是有分别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得罪人,还会让外人看了笑话,渭风客栈也丢了脸面,一点儿都马虎不得。/p
即使渭风客栈正厅里,食案的摆放,食案上菜品的多寡,盛放菜品的容器,酒器的形制……等等等等,每种规格对应着不同的身份,各不相同,也是麻烦的很。/p
王良自然干不了这个,想想就会头疼,王良只管早早的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一个角落里,静静的等着拍卖会开始。/p
最先进来的,却是一位老者,头发胡子一片雪白,却也是精神抖擞,在侯赢的亲自陪同下,踏进了大厅。/p
大厅正门口的地方,放置了一个大大的木桶,引起了老者的注意。/p
想不注意也是不可能,这个木桶放置的太是地方了,一进门便正挡在了门口,想不看到也难。/p
当然,这个并没有违背礼制,只是有些别扭而已,想要进入大厅,是必须要绕过木桶的。/p
处于好奇,老者也是扫了一眼,木桶里盛放了多半桶的清水,清澈见底,养着数条色彩斑斓的小鱼,游来游去,到也另有一番情趣,别的,也便没有什么了。/p
老者也便不再去在意,在侯赢的引导下,跪坐在首座。/p
宾客们陆陆续续的到来,都被这个木桶所吸引,或多或少的总会去看上一眼,有的好奇者直接问向侯赢,侯赢却是笑而不答。/p
王良也注意过这个木桶,木桶里,只是养着几条重金采购的小鱼,色彩鲜艳,别的,到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具体作用,自然也就不知道了。/p
宾客里,王良看到了白动,自然,白动也看到了王良。/p
白动立时便笑了起来,端起食案上的酒杯便走向王良的食案,跟王良挤在了一起。/p
当然,在这个时代,这样做是违背礼制的,一个很不礼貌的行为,不过王良不在意,白动也是毫不在意。/p
王良习惯了一帮朋友围坐在一起烤串喝大啤侃大山,哪里会在意这个,而白动,就是纯粹的洒脱了。/p
按照白动的说法,这个世上,有两个洒脱之人,一个是魏国的公子卬,一个便是他白动,不过,人家公子卬的洒脱,是在不违背礼制的情况下,随意洒脱,公子卬,可是很守礼的,而白动的洒脱,就是纯粹的不把礼制当做一回事。/p
不得不说,这个话唠,在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另类。/p
“你怎么来了……”王良很是诧异,问道。/p
“我是栎阳令,在栎阳,有什么地方,我不能来……”白动洋洋得意道,好吧,这是一个很强大的理由,王良翻起白眼,可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呢。/p
白动掏出了自己的请帖,给王良过目,其实,也就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竹板,雕刻了一些精美的花纹和白氏商社的印记,显得好看一些,可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白动代表的是渭县白氏。/p
所谓的渭县白氏,自然也就是渭水旁的孟西白三族中的白氏了,秦国真正的老牌世族,三家互相结亲,盘根错节,同气连枝,占据了大半个渭县,即使秦国君主见了,有是要礼让三分的,可王良却是知道,白动只是白氏庶出庶出中的庶出,能代表渭县白氏……/p
王良也知道,白动家境不错,吃穿不愁,可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估计,一个价值千金的玉佩,就能让白动彻底瞪眼。/p
不对劲啊,这里面一定有阴谋。/p
“不对,你是来卖东西的吧,拍卖品里有……”王良想到了什么,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动飞快的死死捂住了嘴巴。/p
“小声点,小声点……你想害死我啊……”白动小声的警告,眼神快速瞟向四周,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p
见众人没有注意到这里,这才慢慢松开手,让王良狠狠的喘了几口气。/p
“真不该来找你啊,就知道你能猜到,”白动叹息道。/p
“你也缺钱……”王良还是不解,栎阳令的俸禄可是很不错的,足够白动挥霍了,而且白动还能得到家里的支援,也不是缺钱的模样啊。/p
“我也是代人受过……”白动无奈的指了指脑袋上面,一瞬间,王良好像有些明白了。/p
“国府,还是嬴渠梁……”王良小声的问道。/p
白动是嬴渠梁的好朋友,从嬴渠梁推荐白动出任栎阳令的那一刻起,白动的身上就打下了嬴渠梁的烙印,这可是怎么甩也甩不掉的。/p
“这两个,有区别吗……”白动坦然道,这也算是承认了。/p
“仗都打完了,还需要钱……”王良嘀咕一声,王良还是不解。/p
按照秦国的一贯作风,解散征兵,国府是不可能掏一个钱的,说解散就原地解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甚至连路费都不会掏一个子,抚恤也是简单,有肉就给一条肉,没有肉就给一捧粮食,没肉没粮食,哪就什么也不给了。/p
而且在秦国当兵,铠甲武器都要自备,还没有钱拿,国府只是管饭,也不一定能让你吃饱,真是花不了几个钱。/p
想来想去,王良实在想不出国府要钱干嘛。/p
“老君上的伤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是……”白动低声叹息道,“老世族们想要再征河西……”/p
再征河西,还要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