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疑惑时候,忽有一个童子从门内出来辑首道:“仙师,请入殿。”/p
陈风笑不敢言语随在他身后乖走,越过山门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栋玄瓦朱甍壮阔雄伟的庑殿前。/p
小步迈进殿内,里面大柱俨然承尘浮朱,装饰空阔朴素,并无锦屏、帷幄之属。/p
正中上位盘膝坐着一位威严老者,下首左四右三分别坐定七人。七人后面各自跽坐有一位当值的青年,左边的负剑,右边的垂手。两人下首便是奉香、司磐、守鼓等待命的童子。再外面成行成列摆满蒲团,靠前面依次坐了八九个服饰各异的少年。/p
童子引他到位,方坐下忽觉有人扯拽衣袖,侧目一看竟是董鸢。陈风笑低声喜道:“嘿,可真是巧!你怎来的如此之早,一路上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儿么?”/p
董鸢俏脸一赭,弱弱的道:“倒是没遇到什么出奇的。只在玄玉衡门里面碰到一只大鱼,她载我飞天过海好玩的紧呢!”/p
陈风笑道:“白玉衡门内呢,有没有遇到那个趴在窗台的老头?”/p
董鸢蹙眉道:“这倒不曾,我只在荒原上看到一位失意女子抱琴弹唱。”/p
陈风笑道:“想是男女有别,她唱个什么?”/p
董鸢抿嘴叹道:“我迷迷糊糊只记得后几句。”/p
陈风笑点头道:“这里面当真奇怪,我先前也是迷迷糊糊,跟吃了méng_hàn_yào一般。哎,后面几句是什么说来听听。”/p
“总有千万言,不曾对人谈。盟誓每易随风散,由来因缘教惜浅。如是眼前。”董鸢凝眉低吟。/p
陈风笑撇嘴道:“想是个痴女怨妇,我遇到一个老头把我好打,到现在肚子还疼呢!”他没敢把那女子之事讲出来,心说:“老子也撞见一个唱曲的姐姐,还亲了两嘴呢!”/p
耳语之间陆陆续续有少男、少女被引进来,两人不敢多说,各自低眉静候。过了半个多时辰赵洪之与谢乘风陆续进来,只有冯庆不见人影。又过了一个时辰忽听铜鼓隆响三声,有主事的扯长声音喊了一声“止!”即刻殿门震动,应声关闭。/p
上首威严老者蓦然抬眼,虎目四顾凌厉如刀,肃容沉声道:“老夫清越门戒律堂堂主洪岳,今日是我门三年一次的试仙法会,在做诸位既已越过三门,自此便都是我清越门之徒。想必尔等早已知道门内分七大殿,今日各殿殿主齐聚此地,你等可依次选择归属。除去女弟子,每一轮六位不可多选,郑渊师侄余下诸事便由你来主持吧!”/p
左手末位当值的那位负剑青年,起身揖首道:“谨遵戒律堂主法旨。”/p
旋即转身朗声道:“今次收徒报六十五位,实录四十一位。依据上次大比排名,第一殿青冥、第二殿擎天、第三玄素、第四昭断、第五焚离、第六玄黄、第七玄冥,除去女殿玄素不授男子余下皆可选择。”/p
言罢便有司磐童子鸣击一响。下面蒲团第一位是个矮瘦少年,应声起身就行叩拜大礼,郑渊摆手喝道:“勿行凡俗虚礼,快些选来!”/p
矮瘦少年道:“弟子选青冥殿!”即刻就有童子领着从侧门出去。/p
陈风笑排在第十位,除去前面两位女弟子,刚好是第二顺第二位,又因他是土木两灵根选擎天殿倒也极好。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被身旁董鸢点了一下,慌忙起身道:“弟子选擎天殿!”/p
童子方要领出去,上位忽然有人喊:“且慢!请诸位殿主知晓,这弟子早已入我玄黄殿。”/p
定眼一看是坐在右手最外面的矮胖敦实的中年汉子,大脸厚唇小眼隆鼻,鬓毛虬须乱糟糟的长满腮脸,说不出的粗犷豪气。/p
擎天殿主辑首道:“姜殿主,此事似乎不合规矩!”/p
上首戒律堂堂主洪岳辑首道:“擎天殿主,这是我应的,下一个可再选你殿。”擎天殿主当下不再多言辑首答应。/p
陈风笑心下一苦,心说:“这他娘的什么事儿!本想选个前二抱抱大腿,没想到一句话整成倒数第二,定是老子出门没看好日子,出门踩了臭狗屎。”/p
当下默默随童子出去,绕过一片竹林遥遥见前面人头攒动,近前一看先前选定的诸人都在此处。只是依次分成七队,领头各自凭席盘坐了一位青年,想是殿里的前辈师兄。/p
童子把他引到倒数第二席,领头坐着的是个敦实青年,约莫二三十岁许,圆脸圆鼻浓眉阔口,这会儿正在闭目养神,听陈风笑过来倏忽睁开眼睛问道:“你是哪个,叫什名字?”/p
陈风笑道:“弟子陈风笑,出自白沙邦国。”/p
敦实青年瞥了他一眼,从怀中摸出一个玄赤相间的圆盘,屈指在上面点拨几下,蓦地圆盘之内涌出数道奇光,交织萦绕,刹间在半空汇成一道土黄法符。敦实青年探手摘下来,掷到陈风笑手中,洪声道:“此符是你临时身份凭证,明日自去戒律堂听讲,再去行思楼领玉牌杂物,过去吧。”/p
陈风笑攥着法符绕到后面,挨着一个青年坐下,这才打眼细看,只见此物形质与普通桑皮纸一般,上面龙飞凤舞写了“玄黄”两个大字,并无什么特异之处,把玩一番便没了趣味,随手收到腰囊中去了。/p
约莫半柱香时候人已齐聚,数一数玄黄殿共得了六个人。敦实青年面无表情起身朝天外打出一道清气,过不多久就有一只两三丈许的巨鹤撞出云雾径直飞至。落地下来激起一阵强绝罡风,吹得众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