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摇了摇头，目光流转间自然而然流『露』出几分欢喜，几分羞涩。/p
杨晋心中一动，低头欲吻，却只吻上了他的掌心。/p
趁杨晋愣神之际，哪吒迅速钻出他的怀抱，整理好散开的衣襟，端端正正坐到几案旁，向铜镜中的身影招了招手：“杨大哥，替我束发。”/p
杨晋深深吸了口气，待内心的躁动平复之后，这才走到哪吒身边，撩起他的长发。/p
哪吒的头发黑亮柔顺，极易梳理，只是太过顺滑，束发时颇有些棘手。但杨晋自幼照顾妹妹，替妹妹梳头，所以这点小事难不住他。/p
不知不觉间，他替哪吒梳了一个日月双抓髻。梳完之后，他看着铜镜里怒目圆瞪的少年，忍不住放声大笑——配上这种发髻，再凶的人也变得可爱极了。/p
“重梳！”哪吒大声下令。东征之时他已行过冠礼，再不是什么小屁孩儿了。/p
头发再次被打散，十指轻柔的抚过发根，有种说不出的舒适，哪吒闭上眼睛，陶醉其中。/p
这一次，杨晋梳的是四方髻，用发冠发簪固定牢靠之后，越发衬得镜中人眉宇轩昂，英气『逼』人。/p
哪吒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大人”该有的样子。/p
他转身面向杨晋，伸出双手：“礼物呢？”/p
杨晋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金锁，放到哪吒手上。/p
金锁正反面皆镌着两行小字，正面镌的是“长命富贵”，背面镌的是“快乐无忧”。/p
哪吒喜上眉梢，起身跑到前厅，叫道：“妹妹，三哥说的那个俊哥哥来看你了！”不见回应，又叫：“娘，杨大哥来了！娘？”/p
屋里屋外找了一遍，不见母亲身影，哪吒跑到母亲房门前，犹豫片刻，伸手去掀帘子。/p
“哪吒……”就在手指即将碰到门帘时，杨晋叫住了他。/p
“梦醒了？”/p
“是。”/p
悬着的手忽而一颤，慢慢垂了下来。哪吒没有回头，依旧如泥塑般站在门口，一动不动。/p
“哪吒……”杨晋心中一痛，搂住他的双肩。/p
“杨大哥，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p
“好。”/p
屋外的阳光太过明亮，晃得人眼花，杨晋站在院中，用手遮住眼睛。/p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孩子的哭闹声：“坏猴子！坏猴子！”接着是孙悟空特有的笑声：“小妖精好大的胆，敢在孙爷爷面前装神弄鬼！”/p
杨晋寻声看去，只见孙悟空盘腿坐在树上，手里抓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狐狸，哭闹声便是这小狐狸发出的。/p
小狐狸的两条尾巴皆被孙悟空抓着，倒吊下来，胡『乱』蹬着四肢。它好几次扭身想要撕挠对方，无奈胳膊太短，爪子不长，根本就够不着。/p
几番挣扎之后，小狐狸精疲力竭的垂下爪子，吐出舌头，“吭哧吭哧”喘个不停。/p
孙悟空见状哈哈大笑：“小鬼，可是服了老孙了？”/p
小狐狸立刻扭动起来：“不服！不服！坏猴子！坏猴子！”/p
孙悟空也不理它，任由它在空中晃来晃去，俯身问树下的杨晋道：“杨兄，梦境便是这小畜生造的，你可知它的来历？”/p
“山阴有兽，其貌似狐而略小，喜食残魂而知逝者生时行迹，借月光化形『惑』其亲人。这小家伙，便是心月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