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徐宁一下被惊醒了,猛然从床上坐起。傍晚时徐辉祖还好好的,虽然有些精神不振,但身体还是没有大碍的,怎么夜里忽然就吐血了?
徐宁立刻换好了衣服,拉开门,住徐辉祖住的院子里奔去。
才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宋氏抽泣的声音:“官人晚上只饮用了一小盅参汤,其它什么也没有吃。不知道怎么便会这样。”徐宁心里一惊,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参汤?莫不是傍晚她塞给宋氏的那株五百年野山参?
徐宁快步走进房里,只见徐达和谢氏都在这里,徐达一脸忧色,谢氏满目担心,宋氏坐在床尾,正在用一方绸帕轻轻擦拭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房内还有两个老中医,正在给徐辉祖把着脉。
“大哥怎么了?”徐宁心下一沉,赶忙走上前去查看。只见徐辉祖面无血色,双目紧闭,牙关紧牙,嘴角还有丝丝血迹。
宋氏见徐宁进门,登时双眉一竖,斥道:“徐宁,你,你还敢来!”
徐宁刚才的隐忧登时变成现实,难道真是那株人参有问题?“大嫂,你怎么这么说?”徐宁连忙问道。
宋氏猛地从床边站起,抖抖索索地指着徐宁,颤声道:“你的心肠好狠毒啊!”这话如惊雷滚地,徐宁登时呆住了。
“住口!”宋氏还待再说,徐达便沉着声喝斥道,“不要胡说。宁儿绝不会害允恭。”徐宁虽然不是徐达的亲生女儿,但她的品性如何,在濠村相处的时日里,徐达早已清清楚楚。何况徐宁根本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
谢氏沉着脸不说话。徐辉祖受伤,她这做母亲的自然心中痛楚,想尽快找出罪魁祸首。但是宋氏将矛头指向徐宁,她却有些不以为然。
徐宁来了府中一段时日。平日里对徐达与她孝顺有加,虽然不象别的孩子那般规规矩矩,但不拘小节亲昵大方。不时送上贴心的关怀,让徐达与她都感觉很是温暖。她早已扫除了初见时的生疏。渐渐对这个义女生出了关爱之心。
谢氏也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虽是妇道人家,但有一定的识人眼力。凭着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若说徐宁会下毒害徐辉祖,她并不太相信。但大儿子毕竟危在旦夕,她心里不免难受,判断也不禁动摇起来。
“就是她!”宋氏被徐达轻轻一喝。原本不敢再说,但一转头看见躺在床上的丈夫,心中一痛,她又忍不住说道。
“今晚她假意拿了那株人参相送。我见官人疲惫,便剪了一小根,切成片,拿井水炖了,想给官人补一补。哪知他喝后。才半个时辰,便……便口吐鲜血。”宋氏说着终忍不住泪流满面。
“不是她还有谁!”宋氏嘶声道。徐辉祖适才吐血不止,将她吓得魂飞魄散,至今仍是胆战心惊。如今见到徐宁,想到这一切全拜她送的人参所赐。心中恨极,不由得有些难以控制。
“大嫂!阿宁不会害大哥的!”徐增寿的声音传来,他匆匆也踏进了房里。刚才仆人来报徐辉祖出事时,他酣睡正香,睡意朦胧中吓出了一声冷汗。此时听到宋氏指责徐宁,他便出口为徐宁辩解。
“怎么不会!”宋氏哽咽着拿绸帕捂着嘴,“平日里她总和妙锦一块,对官人阻止妙锦前往濠村颇有微词。她又与燕王交好,谁知道她会不会为了替燕王出气,便对官人下此毒手!”
“住口!”徐达听了怒喝道,“一派胡言!”他原本以为宋氏伤心过度,有些思虑恍惚,没想到竟是越说越离谱。
“大嫂!”徐妙锦站在门口,满眼泪光,颤抖着双唇轻声说道:“我,我和姐姐从来没想过要害大哥!”说着盈眶泪水便满面而下,抽泣着转身跑了回去。
“妙锦!”徐增寿担心地叫道,想要追出去,但终究担心徐辉祖,又停下了脚步。
徐宁见他们为自己争执,心中难受得很。徐达待她亲厚,谢氏也已接受了她,俩夫妇平日里便拿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如今两人为了徐辉祖一事身心俱疲,怎能不让徐宁心疼?宋氏一番气恼之语,还让徐妙锦无故躺枪受了委屈,这让徐宁更加愧疚。
看来要想解决此事,一定要向宋氏说清楚才好。于是,徐宁向宋氏诚恳地解释道:“大嫂,我绝对没想过要害大哥!我也绝没有有人参中下毒!义父义母待我如此,我岂会令他们伤心?更何况,我与大哥虽然平常往来较少,但前几日诗文会的筹备,我已与大哥熟悉了许多,岂会因为过往的些许小误会,便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说得好听!可官人分明就是喝了用你的人参熬的汤,才发作的!你竟然还花言巧语不承认!”宋氏再度掉下眼泪。
“大嫂,阿宁确实没有在人参中下毒。”徐增寿忍不住分辩道,“我同阿宁一同回到家,这人参装在礼盒中,她一直拿在手中并不曾取出。而且,到了家中,咱们一同坐在堂中等爹爹回来,阿宁不也没打开过礼盒吗?”
谢氏立刻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当时虽然大家都在担忧徐辉祖,但徐宁的一举一动,大还是看在眼里的。仔细想来,当时确实如徐增寿所说,徐宁将礼盒放在了桌上,便再未动过。只在徐辉祖要回房时,徐宁才拿起礼盒塞给了宋氏。
宋氏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又想到当时没下毒,怎知这人参拿回来时有没有下过毒?她哽着声反驳道:“谁知她哪里得来的人参,岂知人参原本有没有毒!”
徐宁听了觉得更加冤枉,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