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雪虽然身手不错,但因为之前的事情一直理亏,对着图舍儿,难免有些气短的意思。
这个时候,被呵斥得愣住了。
正当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商如意慢慢的走进房中,看着图舍儿僵硬的脸色,又看了看卧雪,微笑着说道:“你这几天都没合过眼,舍儿是想让你去休息。你就听她的话吧。”
“……”
卧雪睁大眼睛看着她,又看了看图舍儿,图舍儿将脖子转到一边。
半晌,卧雪轻声道:“是。”
说完,便低着头,转身走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商如意这才笑了笑,又回头看了看脸色仍旧僵硬的图舍儿,然后笑道:“你也是,好好的话不会好好的说啊?”
“哼!”
图舍儿仍然一脸不屑的样子,但转过头来看向商如意,眼神却又柔软了下来,道:“奴婢听穆先他们说了,小姐你这些日子才是真的辛苦,还险些丢了性命。”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就红了起来。
商如意也知道,这丫头来,自己是有这一关要过的,便微笑着说道:“做人哪有不苦的?更何况,是做将军夫人。”
图舍儿嘟囔道:“可别的将军夫人,就没这么累,个个吃香喝辣,还穿金戴银的。”
“……”
“哪像小姐,跟着出征就罢了,自己还上阵。”
看着她一脸愤懑不平的样子,商如意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道:“她们不这么做,是因为她们不想。”
“……”
“但我想。”
图舍儿看向她,愕然道:“小姐……”
商如意笑了笑,也并不多说什么,只想了一下,又问道:“舍儿,你买了那些药回来,都送进大兴城了吗?”
图舍儿立刻道:“是的,姜克生他们把药送进城了。我没进城,只按照小姐你吩咐的,把那些药各取了一些包好,就直接来扶风了。”
“那这一路上,你可有发现路上有什么不对的事吗?”
“不对的事?”
图舍儿一愣:“什么不对的事?”
商如意看着她全然无知的眼瞳,一时间也沉默下来,倒是图舍儿自己想了想,道:“小姐是不是担心,那药会牵连出什么事啊?”
“我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这件事,好像没那么容易结束。”
“这件事?”
图舍儿又是一愣,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宇文晔,轻声道:“小姐是说,姑爷生病这件事?”
商如意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思了一会儿,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道:“他的病,我算是明白来历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提前知晓他会染上这病。”
“……”
“就像真的……未卜先知一样。”
“未卜先知?”
图舍儿是最怕鬼神之事的,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圆了,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谁,谁能未卜先知啊?”
“……”
商如意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冷光。
未卜先知——
这四个字,只是一个模糊的说法,确切的说是——比她知道得还多。
有人,比她知道得还多,这件事就像是一根针,始终扎在她的心里,所以这些日子她隐而不发,却也步步为营,想要从宋煜的嘴里掏出那个名字,却没想到,就那么巧的,宋煜死在了开口之前。
而马旭,他虽然活下来,显然已是一颗没用的弃子
所以来扶风这一回,不仅仅是他们跟薛献对阵,也还在跟另一个人对阵博弈。
这一局,以对方在大兴城和各州县搜罗药材,和扶风战事开始,到今天险胜薛献,宇文晔得到对症之药为结束。
对方没赢,他们没输。
商如意隐隐的感觉到,那个人还隐藏在层层的迷雾之后,并不打算轻易的现身,只是,这个人还随时准备从迷雾中伸出手来,而当他的手再度伸向他们的时候,也许就是她和宇文晔再度面临这些日子的绝境死局的时候。
她必须尽快的找出这个人来!
不过,这些事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尤其是图舍儿,这丫头虽然忠心,但胆子太小又藏不住事,如果告诉了她,只怕这丫头能直接给吓傻了,更可能,将自己当成病了一场头脑坏掉的。
想到这里,商如意只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可能是我胡思乱想吧。”
图舍儿这才也长舒了口气,道:“小姐别说这些话吓人。”
“……”
“奴婢今天过来,光是听说小姐差点被人放火烧死,就已经吓得魂都要飞了,若小姐再有什么事,奴婢真的就活不下去啦。”
商如意笑道:“好了,别担心。”
图舍儿这才站起身来,抱着铜盆准备出去洗衣裳,这时,商如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道:“哎——”ъitv
图舍儿回头看她:“怎么了,小姐?”
商如意自己也是一愣,不知道刚刚心里突然闪过的那一点迟疑是什么,再一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半晌,轻轻的摇头道:“没什么。”
图舍儿又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便也不再多说,转身出去了。
等到她一走,商如意自己也觉得莫名,只叹了口气,便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低头看着宇文晔那张仍旧苍白,但眉宇间的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