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座又是一片哗然,谁也不知这六皇叔的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p
众人皆不解,唯独李昭直直地盯着李权看,一声咳嗽,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满朝哗然。/p
李铮僵在龙椅上,隐在袖中的手不安的拽起。以前上朝,他只需要坐在这里便好,所有事情汐儿都会一一解决。/p
现在汐儿不在,他竟然连句话都不知如何回。求助的目光,落在李昭身上。/p
李昭叹口气,他多少明白李权的意思,叹口气,仰首盯着屋顶悬挂的珠帘,悠悠说道:“朝堂重地,六皇叔何必玩笑,皇上禁不起吓的。”/p
“老臣恳请皇上退位,让贤于三皇子殿下。”/p
洪亮的声音,在宽大的明堂上久久回荡。/p
所有人都怔楞住,谁也没想到,廉亲王竟然会发出这样的请命。/p
唯有李昭,仍旧是一脸平淡地窝在太师椅上,手里拽着一方橙黄的丝巾,是不是捂着嘴咳嗽两声。/p
安国候与凤铭皆眯起眼睛盯着李权,暗道这老狐狸究竟想要做什么?/p
李铮也是一愣,看向皇兄。/p
这个皇位,本不该轮到他来坐,若非几位皇兄犯事,三皇兄的身体实在经不起折腾,他才不会答应汐儿做这个皇帝。/p
以前有汐儿在,任何事都不用自己操心,如今汐儿离开皇宫,自己这个皇帝便什么都不能做。/p
李铮神色一暗,垂首不语,就这样把皇位还给三皇兄,也是好的。/p
“六叔,你这又是何必?”李昭已经处在风口浪尖,满朝文武都在看他的态度,他自然不能再沉默。何况见李铮的神情,只怕内心已经动摇,一旦他开口,君无戏言,必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p
李昭慢慢起身,颤颤巍巍走到李权身边,面君而跪,袖手道:“先帝遗诏,皇上登基上告天听下达万民,自帝即位,国泰民安,并无过失,何来禅位一说?”/p
李权道:“国泰民安不假,可谁都知道这与皇上并无关系,决断的是公主。既然皇上不能做主,就换一位能做主的来。”/p
百官沉默片刻,竟有过半的人跟着下跪,就连安国候与凤铭的门生中,也有人赞同李权的话,甚至劝说二老。/p
二老仍旧静静端坐朝首,看着高位上的君王。/p
陛下当年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无奈之举,却是最好的方法。换了任何一人做皇帝,都不可能保全所有皇子,先帝看重的,是公主潜藏在心底的那颗仁心。/p
这一点,公主很清楚,这些年来,她也做的很好。/p
可皇上不同,他紧紧拥有六岁孩童的智商,不会明白先帝一片苦心。/p
李铮一直没有说话,李昭跪在地上,咳嗽了数声,缓过劲儿来,方才道:“既然六叔也肯定公主的政绩,倒不如这个皇帝,就让她来做吧。”/p
“荒唐。”李权直起身子,脱口骂道:“公主摄政已经违背祖制,老祖宗未降罪炎夏已经格外开恩,若再让她做了皇帝,但真要将炎夏亡于此朝?”/p
“呵。”李昭一声轻笑,又引了阵阵咳嗽,他用丝巾捂着嘴,整个身体随着咳嗽而颤抖起来,看得人揪心。/p
李铮被惊得回神,忙要他起来,还要亲自下来搀扶。/p
李昭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笑着道:“说到底,六叔在意的,不过是公主并非男儿身。”/p
李权不做声,李昭又道:“历史上,并非没有女子摄政的先例,只是这样的事,到底是背天下众论,正史从未记载。自古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又是在闺阁中长大,必定只晓相夫教子,哪里懂得天下大局?那些参政摄政的女子,便被这些笔墨描画成了红颜祸水。”/p
李昭的声音很虚弱,只是此刻大殿中鸦雀无声,却也令所有人听得清他的话。众人皆垂首不语,只因李昭说的,正是他们心中所想。/p
“诸位大人只看到公主是女儿身,难道就看不到,这五年她为炎夏付出的一切吗?今日,各位大人能站在这里,捧着天下万民给你们的俸禄,冠冕堂皇逼迫皇上禅位公主交权。却没有想过,这太平日子,是一个女子牺牲了自己人生最好年华换来的。”/p
李昭忍着一句话说完,因情绪起伏过大,脸色瞬间苍白,咳嗽声止也止不住。/p
百官将头埋在胸口,护国公主的才华,他们有目共睹。不得不承认,那个女子,比之朝中百官,毫不逊色。她这个护国公主,当得是名副其实。/p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李铮将头埋在双膝间,身子颤抖着,声音带着哽咽,“是朕不好,是朕无能。汐儿为了朕,为了炎夏,牺牲了太多,已经够了。”/p
“皇上……”凤铭红着眼眶起身,担忧地看着李铮。即便智力仅有六岁,却也够他明白人情了。/p
“六皇叔说的没错,汐儿本是女子,本不该出现在朝堂上的。”李铮缓缓抬首,抬袖拭去脸上的泪痕,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抬了抬手,“魏子良,替朕……”/p
“皇上,万万不可。”李昭正在咳嗽,闻言顾不得自己身子,拜倒在地。一旦圣旨下,汐儿一番苦心,尽数白费。/p
凤铭与安国候也率领一众官员下跪,山呼道:“请皇上三思。”/p
李权心中一喜,含笑请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p
魏子良也劝道:“皇上,公主未必高兴你这样做。”/p
“一直以来,都是汐儿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