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依依仍旧一副不冷不淡的表情,更是来气。“小主,也不是奴婢说你,你在后宫立足,完全靠着的是皇上的宠爱,如今皇上的宠爱没了,你就该好好靠着皇贵妃这颗大树。你大哥树立了多少敌人,后宫多少双眼盯着你,这宫里哪个不是踩高拜低……”/p
“倒不如,我这个小主,让你来做如何?”不等采翠说完,李依依忽然将手中的活计往桌上重重一放,柔柔地看着她。/p
采翠骇然,低了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小主。”/p
李依依放柔了声音,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为了我好,我也很感激。这宫里的人我都不敢信任,唯有你我只能同心协力,否则你完不成任务,我也无法救出雅儿,对我们两人都不好。”/p
采翠连连点头称是。/p
李依依又道:“待禁闭减除,我会立即去甘露宫请罪,请皇贵妃赎罪。也会尽快地接近沈清鸣,你放心,王爷交代的任务,我一定会办好。”/p
采翠点点头,“奴婢去看小主的晚膳可好了。”/p
目送采翠离去,李依依眼中露出一丝迷茫,李盈盈在宫中的势力那样庞大,又深的皇上的信任,关禁闭一事就是很好的例子,她要除去自己,仅仅是动动嘴的事情。/p
而更重要的是,李汐会相信自己吗?她会为了自己的话而去处置李权的女儿吗?/p
这一切的顾虑,都令她摇摆不定,若不将实情相告,李汐被蒙在鼓里,皇上的性命危也。可若是将实情相告,李汐即便信了自己,李盈盈与沈清鸣也不会放过自己,到时候自己和雅儿的性命,也就完了。/p
她重重地叹口气,若早知道会有今日的局面,当日在破庙就不该多管闲事。/p
入夜,李汐更衣去水月别居,见新衣拿了一件黑灰色的长袍,蹙着眉头问道:“这件颜色这样暗,怎么拿这个?”/p
新衣别过头去整理李汐侧面的衣襟,“今儿个晚上是去赏花,主子穿的太娇艳,岂不是夺去了荷花的风头?”/p
李汐看了新衣一眼,“说的有理,什么时候你心也这样细如尘埃了?”/p
新衣不满地道:“奴婢的心向来都细。”/p
三人行至水月别居,凤尘就在门口候着,见他也是一身玄衣,李汐打趣儿道:“驸马也怕抢了荷花的风头?”/p
凤尘上前拉了她的手,不说话,往居里行去。/p
一路紫竹摇曳簌簌风声,宫灯引路,夏蝉鸣叫。/p
凤尘握着李汐的手,沿着挂满宫灯的小道往前行去,路过李昭的卧房,仿佛还能从敞开的窗户中,看到白衣男子软软地窝在榻上看书。/p
林间凉亭的榻椅还未撤去,每日有人清扫,一尘不染。一旁的桌上备好清茶,这一切都是李汐吩咐的,她说这样等三皇兄回来时,水月别居还和以前一样。/p
出了紫竹林,便是荷花池,这里的池水引了外头的温泉,每年不到六月,满池的荷花开的娇娇艳艳。/p
池子旁围了一圈的孔明灯,为了方便观赏,新衣还命人在河中放满了花灯,荷花在花灯的映衬下,更家娇艳欲滴。/p
满池荷叶幽幽浮动,似碧波细浪,清香扑鼻。/p
李汐沿着河岸行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回忆着幼年兄妹几个的往事。/p
凤尘跟在后头,静静地听着。/p
新衣与幻樱不远不近跟着,整个河池上只剩下李汐的声音。/p
当他们踏遍整个河岸时,岸边的孔明灯尽数飞起,遥遥飘向天际,去了那个无人企及的地方。/p
李依依得罪皇贵妃的事情在宫里早就传开,后宫众位妃嫔对她本就不待见,一是因为李勋在朝中所为,无政见冲突的也嫉妒皇上对她的好,以及李盈盈对她的照顾有加。/p
可如今不止皇上对她不好,连皇贵妃都不待见她了,她们知道李依依彻底失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奚落她的机会。/p
前头因为李依依在关禁闭,她们不得而来。如今禁闭一解除,或三五两人结伴而来,美其名曰是看望,实则明嘲暗讽地欺压。/p
李依依也不来气,她们说什么便听着,左右她还是后妃,那些人虽厌恶自己,可绝不敢对自己动手。/p
采翠看着来气,她自小在廉亲王府也算是头等丫头,如今李依依受气,连带着她在宫里行走也得低着头。替李依依梳妆的空档,她忿忿不平道:“若不是王爷有吩咐不可惹事,奴婢早就给她们好看了,自以为是什么东西。”/p
李依依心中好笑,你不过一个奴婢,也好不到哪里去。/p
面上却道:“因为我让你受了委屈,实在抱歉。”/p
采翠面上挂不住,连忙道:“奴婢是替小主感到委屈。”/p
李依依无声而笑,理了理鬓发,“快些梳洗好,今儿个十五,要去甘露宫行大礼。”她在状元坊时,何尝不是忍气吞声的?这样的挑衅与她来说,简直不痛不痒。/p
想到状元坊,她忽然便想到了安佑,他视自己为知己,又是公主的左膀右臂,若此事去找他,兴许有用。/p
想到这里,李依依从镜中看了看采翠,暗道要见小侯爷,还得寻个由头避过采翠的耳目。/p
收拾停当,李依依带着采翠来到甘露宫,却见宫门前侯了不少后妃。/p
她上前一一见了礼,无视那些嘲弄的目光,静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