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忽然下旨为凌云与浣玉郡主赐婚,此时的凌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乍闻圣旨,立时呆住了;他刚要出口拒绝,却被吕文正严辞制止住了。
皇宫里传旨的人走了。吕文正却对凌云方才的言行非常生气,冷冷地说了声:“凌统领,你随我到书房来!”便径自头前走了。
凌云心里一沉,只好低着头跟了上去;只留下众人在他的后面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凌云默默跟着吕文正来到了他的书房;他满脸沮丧地垂下脸去,压低了视线,一语不发。
虽然低着头,可是他却能直白地感受到吕文正那严厉的眸光、直如犀利的刀锋般在狠狠地剜视着他。
良久,书房里都没有人说话,空气就像是凝滞了似的……
在一阵难言的沉默之后,终于吕文正率先开口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凌云心里一颤,低声道:“大人要凌云说什么?”
吕文正冷笑道:“我要你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凌云目光下敛,长长的睫毛微微扫下来,只是不说话。
吕文正上下打量着他,揶揄道:“好!很好!从上次离开到现在才几天哪,这就长本事了啊!皇上的圣旨也敢违抗了啊!违抗圣上旨意是什么后果难道你不知道吗?凌云,你是不想要命了吗?如果不是我发现情形不对,及时制止事态发展,你说当时又该如何收场?”
凌云无力地垂下星眸,只有沉默。ν
吕文正缓缓走到凌云面前,语重心长道:“皇上赐婚,迎娶郡主,这又是多大的殊荣啊!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要拒绝呢?凌云,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凌云抬起疏离冷淡的眸子,漠然道:“其实,我早已说过了,我与她根本就不合适,我也不爱她;而且……”
吕文正道:“而且什么?”
凌云沉吟了一下道:“而且,我已经与别的女子有了婚约,我曾经对她许下诺言,要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地爱护她,永不变心;所以,我不可以再娶其他的女子。”
吕文正道:“那女子是谁?……”
凌云道:“请大人恕罪,这是我与她之间的秘密,凌云不能相告。”
吕文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望向他的眼神也愈发晦涩难懂。他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头,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
书房里死一样的沉寂,那压抑的气氛直让人喘不过气来。终于,吕文正停下身,郑重道:“凌云,你听本府说句肺腑之言:我不管那女子是谁,你一定要与她一刀两断,不可再有任何的往来!然后去娶了郡主,好好地待她——这是圣上的旨意,也是本府对你的命令,因为除此之外,你已没有了别的选择!”
凌云忽然“普通”一下,俯身跪倒在吕文正面前,斩钉截铁道:“如果换做是别的事情,哪怕是要凌云赴汤蹈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这件事情,请大人恕罪,凌云纵然万死,也绝对不敢答应!”
“你!……”吕文正气得眉毛一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平静了一下,有些无语道:“好……我知道,这件事情你一时也转不过弯来,本府也不逼你;你先在这里好好地反思一下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说着气冲冲地哼了一声,径自拂袖而去。
书房中,只有凌云一人在地上长跪着。
日上中天了,凌云没有动;日头一点点地西移,慢慢地坠下去了,凌云没有动;直到薄暮冥冥,房中的光线一点点地晦暗下来、眼前都有些模糊了,凌云还是没有动一下。
其间来书房里解劝凌云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包括徐直,杨振,江春,刑部尚书府里所有的人……
最后连凌云的母亲阮夫人也被惊动了,由侍女秋儿搀扶着,一步一挨地来到这里,声泪俱下、苦口婆心地解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仍然是无济于事。
众人不由地摇头叹息,议论纷纷:
“唉!凌统领这是怎么了,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现在怎么也会犯糊涂?”
“凌统领平日里挺随和、挺好说话的呀,怎么现在固执起来,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皇上赐婚,迎娶郡主,这是多大的殊荣啊!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居然还敢拒绝,真想不明白……”
众人的话时不时飘入凌云耳中,他却置若罔闻,依然一动不动,倔强地跪在那里,滞然如一尊雕像……
掌灯时分,众人用过晚饭,吕文正实在是放心不下凌云,便让杨振去书房里为凌云送饭。
杨振去了不一会儿,便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了,一进门便道:“大人,不好了,凌统领不见了!……”
众人不由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心想都这个时辰了,凌云又会去哪儿?
吕文正有些气急败坏,急忙吩咐:“你们马上带人,分头去找!”……
大内皇宫。养心殿内,用过晚膳,皇上赵煜正与太子赵廷在案前下棋。
这时大内总管冯朝英走进来,禀报道:“启禀圣上,外面凌统领有事要求见圣上。”
皇上还未答话,太子赵廷已兴冲冲地问道:“什么,凌统领?……就是刑部尚书府的侍卫统领凌云吗?”
冯朝英道:“正是。”
赵廷立时神采飞扬道:“早就听说这位凌统领不但案子办得好,而且武功也厉害的很,我正想一见呢,可巧他就来了,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