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风雨终于平息。云雨过后,凌云有些疲惫地躺在床上,微微调整了一下气息,在静静地闭目养神。
浣玉几分甜蜜地把脸靠在了凌云的胸膛上,依然沉浸在幸福的滋味中,难以自拔。
这时,她忽然看到了凌云左臂上那个暗红色的胎记,不禁有些新奇地仔细端详着。
只见那个胎记的形状宛如一只健步飞奔的麒麟;她在想这个麒麟是不是纹刺上去的,竟然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便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了一下。
确定了,是天生的,不是纹刺上去的。
凌云这时睁开了眼,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
浣玉有些好奇道:“你这个麒麟胎记好特别啊!是打你一出生就有的吗?不会是从胎里带来的吧!”ъitv
凌云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不记得了。”
浣玉见凌云有些不高兴,只好不问了。
凌云又合上了眼睛;他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所有所思。
浣玉道:“在想什么呢?”
凌云缓缓睁开了那双墨玉般的眸子,狡黠地一笑道:“我在想你方才说过的那句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浣玉怔了一下。
凌云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半眯的眸子里划过一抹“阴谋得逞”后的讥诮的笑意:“哎,你说我这算不算是一雪前耻啊?”
浣玉清澈灵动的眸子一转,忽然回过味来,不由柳眉一挑,恼道:“好啊!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扬手就打。
凌云手疾眼快地抬手接住,不由地哈哈大笑。
却说阮夫人,此时正坐在客厅里听秋儿汇报着凌云与浣玉小两口近日的情况。
原来自从凌云与浣玉成婚后,阮夫人一直都在关注着这小两口婚后感情的进展情况。
虽然说“知子莫若父”,然而在这个世上,恐怕没有谁能比阮夫人这个当母亲的更了解凌云了。
她深知自己这个儿子表面上看着顺平随和,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性子却固执的很,有时候犟脾气起来,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就比如前些日子他强烈对抗皇上赐婚的这件事情。
现在凌云虽然迫于各种压力,无可奈何地与浣玉郡主成婚了;但阮夫人依然放心不下,担心这个不识好歹的混小子又哪根筋不对头、再做出什么不着边际的事来。
于是,她便暗中吩咐浣玉的丫头香云、娇杏和凌云的小厮雨竹、雨墨他们,随时向她汇报小两口的感情进展情况;一旦有变,立即来报。
刚开始听说凌云一连好几天都不着家、故意躲避与冷落郡主时,她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尽力隐忍着不发火了。
忽然又见香云与娇杏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她说:郡主与郡马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正在闹得不可开交;此时已是剑拔弩张、看样子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她再也压制不住自己满腔的怒火,遂与秋儿等人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于是,便发生了前面的一幕。
现在听秋儿汇报说:凌云与浣玉这几天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好像很亲密、很和谐的样子;有时候还听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嘻嘻哈哈、又打又闹的——看样子这小两口的感情如今已是蜜里调油、好着呢!
她不由长长出了口气,欣慰地点点头道:“这就好。但愿这个混账小子能回心转意,一心一意跟郡主好好过他们的小日子,不要再惹什么麻烦出来才好。”……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刑部尚书府的后花园中,春光旖旎,鸟语花香,百般红紫,争芳斗艳。
浣玉独自坐在一张檀香木几案旁,轻抚瑶琴,弹奏一曲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悠扬的琴声在明媚旖旎的春光中流动着,撩人心扉,直令人如饮醇酒,如醉如痴。
新婚的日子,虽然心头仍然保留着无数对昔日往事的惆怅与眷恋,但新婚佳期的甜蜜还是或多或少地冲淡了凌云心头的一丝阴霾;他强令自己忘却以往,把自己从过去的阴影中释放出来。
此时经过此处,又闻琴声,他不觉心头一震,久违了多日的、那种熟悉的情感忽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不由又想起了两年前那个明媚旖旎的春天,那段久违了的浪漫温馨的日子,于是便踏着满地落英,觅着琴音缓缓走来。
浣玉见他走来,冲他盈盈一笑,继续轻抚瑶琴,舒畅淋漓地抒发着心中的无限胸臆。
知音在旁,她只觉心头无比甜蜜;纤纤玉指灵巧地在琴弦中缠绕着,舞动着,快乐与幸福的滋味在行云流水般的琴声中尽情地展露出来。
凌云静静地在一旁聆听着,俊朗柔和的脸上浮起一层欣然的笑意。
忽然一阵爽朗的大笑传来:“御妹这琴声真是高山流水,沁人心脾,就是昔日的伯牙子期也不过如此!”
凌云不由一愣,回脸去望,但见花树后白色人影一闪,一位气宇轩昂、英姿飒爽的青年将军已满面含笑地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广陵王爷赵睿之子、浣玉郡主的堂兄、镇守三关的虎威将军赵旭。
凌云连忙起身,大笑着迎了上去道:“赵兄在京城的要事这几日可办完了?”
赵旭含笑点点头道:“正是。圣上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现在还有些日子,闲来无事,便想着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