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灵脸色变得惨白,恨恨道:“什么,丁继武还要来?这次我是死也不见他了!”
刘刚狭长的眼神戏谑地瞥了过去,傲慢地笑道:“这恐怕由不得夫人了!再者说了,夫人与丁大人又不是头一次了,也用不着再装什么三贞九烈的贞洁玉女了——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多一次与少一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莫秋灵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悲愤,嘶声大叫了起来,脸上满是疯狂的仇恨与耻辱,她抓起茶杯向刘刚头上扔去,几近崩溃地骂道:“狗东西,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那张肮脏的面孔!”
刘刚轻轻一闪身躲了过去,不以为意地笑道:“莫夫人稍安勿躁,我走就是了。不过在下奉劝夫人就不要不识好歹了,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着带着满脸的不屑哼了一声,同两个仆妇走了出去。冷冰冰的房门又在莫秋灵的面前锁上了。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莫秋灵颓然瘫坐在了地上。她眼睛睁大,目光焕散,两手虚虚地捂住自己的脸,颤抖着嘴唇,疯了似的想要去嘶吼去喊叫,却最终恍恍惚惚地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蜡烛晦暗的光线忽明忽暗,摇曳着房中阴沉模糊的一切;两只飞蛾绕烛飞舞,这情景也着实悲凉。
这时候,外面的锁链忽然“哗啦”响了一下,似乎被什么利刃给削断了;在夜深人静的晚上那动静虽然不大,却显得十分刺耳。
莫秋灵的心蓦地一缩,她惊悸从地上爬起身来,只见一位神色冷峻的黑衣青年轻轻推门,慢慢走了进来。
她不由瞪大了惊骇的眼睛,颤声道:“你……你是什么人?”
黑衣青年道:“我姓杜,是受了你的父亲与妹妹之托,来这里探听你的消息的。”
“我的……父亲和妹妹?……”莫秋灵眉眼间流露出一丝诧异与不解,只是傻傻地望着他。
黑衣青年见了,亦不赘言,便把自己如何在茶馆与莫水灵相遇,如何在客栈中倾听父女二人诉说其不幸遭遇的经过,简洁明了地陈述了一遍。
莫秋灵见对方于她的原籍、家世说的分毫不差,所说的事情也在情在理,断定对方所说的确为实情。
当她得知父亲与妹妹为了探望自己千里迢迢来到中牟府,而又遭遇如此凄惨时,不由伤心不尽,泪如雨下。
黑衣青年见此凄凉的情形,不禁也眼角发热,轻声道:“莫夫人,你不要只是哭呀!快告诉我,你是如何到了这种鬼地方的?”
莫秋灵泣道:“一言难尽。两个月前的一天,趁我不在家,丁继武那狗官遣了刘刚拿了二百两银子到了吴家。吴家的人一则惧怕丁继武的权势,二则贪图钱财,竟然丧尽天良地写下了休书——就这样我被吴家的人赶出了家门……”
“我痛苦,徘徊,一时茫然不知所措。自我嫁入吴家,一直是规规矩矩,任劳任怨,对丈夫一心一意,对公婆尽职尽孝,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正在我彷徨无依之时,又为他们劫持到了丁府。从此,我便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开始了我噩梦般的生活……”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了。
黑衣青年剑眉一扬,愤然道:“吴家的人固然不是东西,丁继武这狗官更是卑鄙无耻!莫夫人,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去杀了那狗贼,也好为夫人出了心中这口怨气!“说着蓦地转过身,怒气冲冲向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