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说了!……”凌云脸色铁青,颤抖着手指向门口道:“门在那边,剩下的话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浣玉叹了口气道:“郡马,你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啊!方才你不是请求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吗,你说你这么个态度,又让我怎么答应你啊?……”
凌云眼神微眯,冷然道:“那你想让我怎么个态度啊?还像以前那样低三下四地哀求你么,做梦去吧!”浣玉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语,带着几分挑衅的口气撩拨他道:“你不求我,又让我怎么答应你啊?”
凌云眸色渐沉,沉声道:“反正我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答不答应是你的事情;如果你固执己见,非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到时候真的因此而惹出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你后果自负!”
浣玉骤然缩了一下,“凌云,你这算是算威胁我么?……”
凌云面无表情道:“随你怎么想吧,总之我言尽于此,究竟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
浣玉有些无奈地望了他一眼,轻噫一声道:“志超,不,现在我想我应该称呼你一声侯爷府大公子了吧——你的嘴可真厉害啊!好啊,我说不过你,姑且就答应你吧!”
凌云道:“我再重申一遍,不许称呼我什么侯爷府大公子,那个人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浣玉双眸幽幽望向他,最终在他凛然气势的威慑下败下阵来,“唉,凌统领如今就跟炸了毛似的,谁也不敢招惹啊!算我怕你了,一切只好听你的喽!”……
城外,村庄,一户农舍的卧室中。
江春神色抑郁地躺在床上,焦急地望着窗外,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他的肋上、腿上都打着厚厚的绷带,只要稍一动弹,浑身便疼痛难忍。
法场劫人的那一天,在天昏地暗的厮杀中,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中了多少处伤,最后终于体力不支,昏倒在了荒郊野外。
是一对农家夫妇救了他。这对夫妇三十岁左右,善良淳朴,古道热肠。他们发现他后,便把他背回家中,还请了郎中为他医治伤势。
这对夫妇,男的叫张进,女的叫凌姗。
在张氏夫妇地悉心照料下,江春的伤势好多了,可是他的心却愈来愈急躁。
练南春、李刚等人生死未卜,他虽然担忧,却又无法说出来,更不能让张氏夫妇去打探消息。
他诱拐了刑部尚书府的大小姐离家出走,后来又光天化日之下劫法场救人,现在可是朝廷通缉的重要犯人啊,岂敢轻易向别人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张氏夫妇虽然救了他一命,但毕竟是萍水相逢,他并不了解他们,因此那些事关生死存亡的紧要事情,他是不可能向他们透露半分的。
所以每每张进夫妇问起他的身世来历时,他总是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
他只是敷衍地跟他们说,他是个江湖中人,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才来到了这里。
他告诉他们,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在家中望眼欲穿、苦苦等他回去的妻子。
这的确是他的肺腑之言。在张家养伤的这段日子里,他夜不能寐,忧心如焚。
他记得在劫法场的头天下午,他与吕秋月在隐逸山庄的青石岭话别,吕秋月曾经对他说,明天她就在这里等他,而且一直等他回来……
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见不到他回去,她又会急成什么样子了?
如果她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又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