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大内侍卫统领李之山,惊闻前面发生变故,急忙带了孙国雄等人匆匆赶来。
来到郡主行宫,见到的只是经过一场惨烈厮杀后余下的狼藉与凌乱。
这时孙国雄在打探一番之后也赶回来了,向他简要陈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李之山瞳孔骤然一缩,一时呆住。ν
这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本来是应该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的,孰料发展到后来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觉得自己的头开始一阵阵作痛了。他以手扶额,有气无力地问道:“晋陵王爷与浣玉郡主怎么样了?”
孙国雄脸色晦暗,低声道:“晋陵王爷受了伤,已安排太医诊治了;浣玉郡主现在正守着王爷哪!”
李之山木然点了点头,不由蹙紧了眉头。
他在脑子里一点点梳理着今天发生在郡主行宫的每一处细节,忽然激灵一下,眼中划过一片精光,冲口而出道:“周山!……”
“什么?……”孙国雄一时有些懵圈。
“周山,这个周山有问题!”李之山阴鸷的眸色渗着寒意,冷冷吩咐道:“孙侍卫,你马上带人找他来见我!”
孙国雄此时也明白了几分,慌忙领命,带着大内侍卫风风火火去了。
可是寻遍了整个大内皇宫,依然不见周山的半个人影,只好垂头丧气回来向李之山复命。
“可恶!……”李之山脸色铁青,怒目圆睁,气得一跺脚道。
孙国雄叹了一声道:“真没想到,周山与我们共事多年,居然会是个奸细……”
李之山声音低沉嘶哑,“不,真正的周山是我们自己人,只是后来的这个周山是个冒牌货罢了。”
孙国雄诧异地望着他。
李之山在堂前踱来踱去,沉吟道:“我说呢,自打那次绮霞阁闹刺客、他追杀贼人回来后,我就一直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而且后来还发生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原来都是他在捣鬼啊!……”
“对啊,我也有同感……哎呀,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怕哪!”
孙国雄经李之山提醒,亦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对了李统领,您说这个周山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他现在又会躲到哪儿去呢?”
李之山阴沉的脸色依然难看,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他诡谲的眸子转了转,吩咐道:“马上派人去通知丁大人与李公子他们;同时集中全力捉拿周山——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这个可恶的奸细抓回来!”
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蒙蒙的浊云,犹如山雨欲来的前奏,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风像一把冷厉的剑在空中盘旋着,发出尖利的呼啸声。
凌云急匆匆与晋陵王爷和浣玉郡主道别后,一口气冲出了大内皇宫,来到一个僻静之处。
仰起头冲着天空长长呼啸一声,唤来了自己的白鸽。然后他手脚麻利地扯下一段衣襟,咬破中指刷刷点点,龙飞凤舞,须臾一封血书一气呵成。
血书上写的是寥寥几个狂草字体:“情况紧急,速来天牢救援!”
然后他将血书折好,绑在信鸽的腿上,扬手将白鸽放飞出去。
望着渐渐化入云际的白鸽那美丽轻盈的身影,他轻轻吁了口气,又飞速转身向天牢奔去。
来到天牢,凌云径自去找李牢头。
李牢头见凌云形色匆匆,面带仓皇之色,不由得奇怪,“周兄弟突然来此,有什么事情么?”
“奉李统领之命前来提审吕文正,请李大哥行个方便。”凌云静了静心神,面无表情道。
李牢头困惑地望了凌云一眼,“即是提审要犯,可有李统领的手谕?”
凌云微微一笑道:“当然。”说着由怀中取出一书递上前去。
李牢头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张白纸,不由诧异道:“这……”
话音未落却觉脑后轰得一下,已遭重重一击,一语未吭便已翻身倒地。
凌云动作迅疾地击昏了李牢头,探手从他身上搜出天牢钥匙;刚刚站起身,就见一哨巡逻的狱卒向这边走来。
众狱卒见事情有异,方要呼叫,只见眼前如天女散花般扑来一片星光。
不等反应过来究竟是何物时已然中道,皆呆如木鸡地滞立不动,却是被一把银针击中穴道。
凌云制住李牢头等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误,急匆匆向关押吕文正的天牢奔去。
却说吕文正忽然听到外面动静异常,正在不解,只见“周山”打开牢门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不由一怔道:“凌云,你……你要干什么?”
“大人,现在事情万分紧急,快点随我离开这里!”说这话的时候,凌云的呼吸似乎稍稍平顺了一些,但是声音因为激动与着急有些微微发颤。
吕文正脸上出现了一瞬的僵硬,瞳孔里立时凝聚起一层阴云,语气决绝道:“不,我说过,只要案情不明,纵使万死我也不会离开这里!”ν
——除了面前这位宁死不屈的吕大人,难道世上还有更迂腐、更固执的人么?凌云有些无语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不好大人,有人来了!”他清朗的目光一转,忽然脸色一变道。
吕文正愣了一下,顺着凌云的眼光转脸去看,却觉眼前一黑,伤残不堪的身形便软塌塌地倒了下去。尘世的一切,瞬间化为虚无。
原来是凌云方才不容分说,一式凌厉的“流星飞堕”,击昏了吕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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