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
中军大账里,突然出现一神秘黑衣人,不容分说身手凌厉地抢走了令符令箭。
广陵王爷勃然大怒,拔出配剑与来人激战一处;你来我往的较量过程中,赵睿越来越觉得对方的举止姿态似曾相识,困惑之下不由脱口问道。
黑衣人却并不答话。他出手如电,一式利落的“拨云见日”,震得广陵王爷臂膀发麻,身形不受控制地踉踉跄跄后退几步。
那人趁势在空中几个潇洒的倒翻,宛如翩然的飞鸟般灵巧,矫捷的身形已跃出了数步。
他回过脸冲着广陵王爷轻轻一拱手道:“王爷,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微微一笑,清朗的目光如流星般一闪,清澈透亮,仿佛镌刻进无数绚丽的风景,仿佛要把人的整颗心都沉溺在里头。
广陵王爷只觉心里一颤,啊,这眼神实在太熟悉了!以前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人会是谁呢?
他的脑子里倏忽跳过往昔某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黎明和黄昏,光明和阴影,都在这里自由嬉戏——那些遥远而亲近,熟悉而陌生的场景灵光一闪,却又一闪即逝,怎么抓也抓不住……
他正在发愣,那黑衣人已一式轻盈的“燕子抄水”,矫健颀长的身形腾空而起,遁入茫茫夜色之中,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呆呆望着黑衣人身影消失的地方,赵睿如石化了般僵在原地。
这时赵旭闻讯匆匆赶来,见父亲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瞳孔不觉微微一颤,奇怪地问道:“爹,出什么事了?”
广陵王爷缓过神,指着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声音急促道:“旭儿,有贼人窃取了令符令箭,快追!”
赵旭应了一声,提着长剑施展轻功,顺着父亲指点的方向旋身而去——他身形如电,动作迅疾,犹如浮光掠影一般,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望着儿子翩若惊鸿般潇洒远去的背影,赵睿欣慰地点点头。唉,消磨了大半夜的功夫,总算从儿子的飒爽英姿中找回了一丝自信。ps
眼瞅着儿子刚刚离开,自己的干将程刚、程强便带了几名士卒回来复命。
“启禀王爷,此次缉凶不利,致使刺客逃脱,还请王爷治罪。”程刚脸色晦暗,声音又沉又哑。
程强则像一颗被压弯了的松柏,恹恹耷拉着脑袋,只一言不发,那样子显得郁闷憋屈之极。
丢人,真是丢人。今天晚上居然让一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给耍得团团转;而且最令人难以启齿的是,那人居然还是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作为广陵王爷手下最为得力的干将,程氏四杰向来都是风云叱咤所向披靡、直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不想今天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而且还是一众五大三粗的精兵强将对峙一个形单影只的孤弱女子,要是传扬出去可真是好说不好听啊。
望着程氏兄弟垂头丧气的样子,广陵王爷却神色平和,似乎不以为意。
他淡定地冲着二人摆了摆手,“今天晚上来的刺客确实棘手,此事也不能全怨你们,你们先退下吧。”
——这就完了?怎么……可能?……程刚、程强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作为三军统帅,他们深知广陵王爷素来都是令行禁止、奖罚分明的:有功则赏,有过必罚是他一贯担唤裉斐隽苏饷创蟮溺⒙,两人心里一直都在打鼓,不知道王爷会怎样惩治他们呢,孰料居然这样轻描淡写就放过了?
难以置信地望着广陵王爷,二人满脸惶惑,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里再说赵旭。
他施展轻功,脚下疾步如飞,一路迂回曲折,循着黑衣人遁走的踪迹寻觅着追去。
低垂的乱云从夜空缓缓掠过,凄凄的夜风拂动沿路两旁纷乱的树影,低矮的灌木丛里偶尔闪过狐兔跳跃的身形,又时而传来几声夜枭古怪的鸣叫,阴瘆瘆的,直令人毛骨悚然。
张牙舞爪的古木深林之间,倏忽人影一晃,赵煜心里一喜,“兜兜转转追了大半夜,总算发现对方的踪迹了!”筆趣庫
仿佛迷茫之中觅到了一线光明,他立马信心倍增,双足一顿,身形轻盈如飞,脚下不觉加快了速度。
但奇怪的是,无论自己如何提速,却始终与对方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无法靠近。
赵旭心里不由暗暗称奇。按说自己的轻功造诣已数一流,在当今世上虽不敢说首屈一指,亦是鲜有对手;这人是谁,轻功竟如此之高,尚在自己之上?
有一刻,他的思绪无边无际,几乎开起了小差;不想就这一愣神儿的功夫,黑衣人已旋身进了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里。
赵旭稍一踌躇,便闪身蹿进,紧紧“咬”着那黑衣人不放。
虽然可能会遭遇埋伏,只是追了这么久、马上成功在望了,要是让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就放弃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进了树林,借着迷朦的月色,他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四处探寻着,终于发现了对方的踪影。
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赵旭一式轻灵的“鹞子翻身”,几个空翻已经堵在了黑衣人的前面。
黑衣人似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方稳住身形,微微一笑道:“赵兄果然好身手!”
赵旭剑眉扬起,虎目圆睁,喝道:“大胆贼人,竟敢窃取令符令箭,该当何罪?”
说着长剑挥洒,绚烂如游龙,在空中划出一片耀眼的光幕,似繁星点点,挟着强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