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进之,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只是……只是可能么?”丁进之苦笑。
“哦?此话怎讲?”赵旭惶惑的目光转向了他。
丁进之道:“第一,你们会相信我么?难道你们就不怕我反过来与李瑞允合谋算计你们么?
“第二,就算我能归顺你们,真心实意为你们办事,营救皇上,铲除天枭,那又能如何?我以前做过那么多欺君叛国之事,皇上能放过我么?最终的结果还不是兔死狗烹!
“唉,想来想去,与其做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还不如现在就死了,虽说不至于落下什么好的名声,起码死得也不会太过难堪……”
“真是人间清醒,要是早这么明白不就得了么。”赵旭鄙夷地勾了勾嘴角,心里吐槽着。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丁进之接着道:“我的妻儿家小都在京城,在天枭的掌控之下,如果我真的归顺了你们,李瑞允会轻饶过他们吗?而且依着李瑞允凶残暴戾的性子,又将如何处置他们,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只为了丁某一人能苟活于世,便连累我的家人惨遭横祸,那我还算个人吗,那我还对得起天地良心吗?所以我不能这么做,坚决不能这么做!”
“丁进之,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人啊,”凌云不屑地冷声哼笑起来,适时接过话茬,“就凭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勾结天枭,颠覆朝廷,背叛君主,祸国殃民——简直就是穷凶极恶、天理不容!你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天地良心,你到底要不要脸啊?”筆趣庫
他可不像赵旭那样含蓄,说话言辞犀利,咄咄逼人,直把丁进之骂得狗血淋头、羞愧难当。
“唉,不愧是何禹廷的儿子,到哪儿都这么伶牙俐齿、气势汹汹;以前我那位义兄在天枭、在李瑞允那里遭受的窝囊气都从丁某人这儿给一股脑儿找回来了!”
心里无可奈何地吐槽着,丁进之只有耷拉着脑袋,龟缩着脖子,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发泄着多日来积聚在心头的怒气,垂头丧气,一句话也不敢说。
冷眼旁观着凌云把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丁大人给怼得无地自容、狼狈不堪,赵旭打心眼里憋着想笑。
——我这个表弟确实不是省油的灯呢。以前别人都这么评价他,我还不信呢。表面上看着他上一副云淡风轻、温文尔雅的样子,很随和、很好相处的啊;没想到一到了关键时候这么厉害啊!
——得,既然事已至此收不了手,就只能推波助澜地继续下去了,一直争取把这位刁钻难缠的丁大人逼到穷途末路、乖乖地举手投降为止。
“虽然丁大人顾虑颇多,可是赵旭相信,丁大人乃明白事理之人,最终一定会真心实意与我们合作的。”
赵旭不急不缓地说着,忽然出手如电,啪啪点中了丁进之身上的三处大穴。
“赵旭,你……你这是何意?”丁进之不由大惊失色。
赵旭凤眸微眯瞥了他一眼,阴恻恻道:“丁大人现在是不是觉得肩头有些酥麻,胸口隐隐有些痛痒,心里好像有千万只虫蚁在叮咬?”
——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啊!
丁进之面如死灰,颤声道:“赵旭,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旭唇角恶劣地勾起,“丁进之,现在你已然中了我的摧心掌。要是不能解除,一个月后丁大人就会觉得胸口奇痒,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叮咬你的心一样,十分地痛楚……”
丁进之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丁某自知死罪难逃,你要杀我,直截了当动手就是了,却为何用如此歹毒的手段?赵旭,枉自世人还称誉你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赵旭散漫扬眉,拖着长长的腔调,“我想丁大人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赵某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你我能够更好地合作而已。”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凌云在一旁斜眼看来,浅淡的讽笑,“这就叫做以彼之道还诸彼身。当初你与李瑞允、李之山他们沆瀣一气,可以用‘百转千回定心丹’来要挟圣上,我们又为什么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达成与丁大人的合作目的呢?”
丁进之目光幽幽盯着面前那极为难缠的人物,心头强烈的恨意涌上,挫着牙道:“我明白了……”
“丁大人果然是聪明人。其实我们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彼此能更好地信任对方,不是么?”
作为帮凶,赵旭跟凌云一唱一和,继续不遗余力地挤兑着他,“一个月后,我们的合作成功了,我就为丁大人解开‘摧心掌’的控制,岂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么?”
丁进之目光闪了闪,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果然高明。只是到了那个时候,谁又能保证丁某人能全身而退而不是落个被卸磨杀驴的下场?”Ъ
凌云声音果决道:“我!”
“你?”丁进之惶惑地瞅了他一眼,“怎么说?”
凌云不慌不忙道:“丁大人,你可知道数日前在戒备森严、机关重重的大内皇宫,凌云又是如何联络得皇上、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取走那道密旨的么?”
“这也正是丁某人困惑不解的,“丁进之眉心蹙了蹙,“想来一定是有内应的,否则……”
凌云道:“丁大人说得没错。的确有内应,想来丁大人还记的罢,几天前你与李之山在大营里还因为此事逼问过凌云呢,只是凌云没说而已——丁大人可知道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