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丁继英同了母亲徐氏、夫人吕秋月、儿子丁延睿、管家丁义及数十家人、护院、侍卫出了府门,抬了各种祭祀用品,一干车马人等浩浩荡荡离开京城,直奔相国寺而去。筆趣庫
一路上华蓬如盖,轿子如流水般排成了长龙,其豪华阵势令围观的百姓路人评头品足,瞋目结舌。
围观的人中自然也有白羽道士派出的几名暗卫。他们窥探一番,然后回到宫中向白羽禀报了他们的所见所闻,最后道:“道长,现在他们已经进了相国寺,看那样子不可能再有什么其他事情了吧?”
白羽幽沉的目光闪了闪道:“继续盯着他们。”
几人应了一声,出去了。
月光柔和似絮,如一盏昏黄的天灯悬在夜空中,让雾气氤氲的大内皇宫平添了些许迷离的光晕。
这天晚上,李瑞允兴致极高,在婉儿的陪同下喝了三杯两盏淡酒,已有几分微醺之意了。
婉儿扶着他回了寝室,在锦榻上躺下了,自己却手托香腮,独自枯坐在灯影里发呆。
望着她一副轻愁薄恨的神态,李瑞允懒洋洋地支起身子,“婉儿,你怎么了?”
婉儿轻噫一声,默然道:“没什么……”
李瑞允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心意。”
婉儿芳心不自觉地悸动了一下,回过脸来望着他。
李瑞允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只是那时局势未稳,人心惶惶,又哪里有心思谈论这些啊?不过现在好了,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盼望的不正是这一天吗?婉儿,相信我,只要我们这次计划成功,扫平广陵王赵睿,大宋江山便可真正掌握在我李某人手中,到时候我一定三媒六聘、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
“真的么?”婉儿走近他的锦榻,目光中波光盈盈。
李瑞允桃花眼轻佻斜睨,眉眼间漾着说不尽的柔情与宠溺,“傻丫头,当然真的了,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吗?”
“可是……”婉儿依然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她轻抿了下朱唇,正想继续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极其匆忙却又极其轻捷的脚步声,在寝室外间的门口停住了。
接着便是一阵低沉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一字字挤出来的,显得小心翼翼,“帮主,您休息了吗,属下有事禀报。”
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婉儿一下就听出了,那人正是她的好姐妹罗凤娓。
她的心不觉一颤,她知道一定又有什么重大或意外事件发生了。否则依着罗凤眸那深沉稳重的性格,是不会这么晚了还冒冒失失跑到帮主寝室里来打搅他的。
而她与李瑞允方才的那番情致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扰,满怀的轻愁薄绪也瞬时被驱赶到九霄云外去了。
“唉,真扫兴!……”婉儿视线冷凝,忍不住抱怨着。
瞅着她那杏眼含嗔、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李瑞允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门外的天枭女弟子,李瑞允那个忠心耿耿的属下罗凤娓,见房里迟迟没有回应,不禁有些尴尬,只好悻悻道:“帮主若是不方便,那属下先告退了。”
转身要离开时,却听李瑞允在里面喝止了她,“等等——是不是几天前我安排你的那事有什么进展了?”
“正是。”罗凤眸微微顿了一下,不失时机地补充了一句,“不仅仅有进展了,而且还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哦?”李瑞允再也绷不下去了,他腾的一下从锦榻上坐起身,手脚麻利地整好衣衫,急火火地推门出去了;婉儿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还是跟着走了出来。
李瑞允在外间的厅里接见了自己这位深夜“造访”的属下。ps
罗凤娓在天枭二十三弟子之中排名十三,她为人内向低调,处事沉稳周全,多年来一直跟随在李瑞允身边左右,对天枭忠心耿耿,勤勤恳恳,深得李瑞允的信赖与器重,可谓天枭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将。
“说吧。”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李瑞允直接开门见山。
罗凤娓恭恭敬敬应了声“是”,便语气凝重地开了口,“几天前帮主吩咐了属下之后,属下即刻便打发了可靠的人去了边关,那人今日白天通过飞鸽传书送信回来,说已经与营里我们的人联系上了。”
“他们怎么说?”李瑞允语气有些急促。
罗凤娓道:“大营里的确发生了变故,丁进之与李之山出事了。”
李瑞允眉毛不自觉地跳了一下,“哦?说说具体情形。”
罗凤娓道:“当时李之山与丁进之好像背着广陵王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惹得广陵王勃然大怒,下令将两人拿下,李之山当场被格杀,丁进之好像也被他们给羁押了。”
“既然这样,那丁进之怎么还打发人回来送信说一切皆按照计划行事、进展顺利?“李瑞允嗓音里透着几分惊怒,“这个老狐狸,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他既然已被控制了,又怎么可能打发人回来送信?难道——”
罗凤娓沉声道:“属下也觉得此事前后矛盾,必有蹊跷;而且昨天丁继英还向帮主告假说,要与他的母亲、夫人去城外的相国寺见香、还愿什么的,让属下替他执勤。事情怎么会如此巧合?属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头,于是安排了亲信侍卫暗中尾随,结果真的发现了意外状况。”
“什么意外状况,快说!”李瑞允抿起唇线,眼眸里渐渐酝酿出一场诡谲的风景。
罗凤娓道:“当时丁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