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眼泪已是满脸。透过朦胧的泪光,她只是傻傻地望着凌云那张在自己面前已经模糊了的脸,不由地泣不成声。
凌云见她忽然哭了,不由有些手足无措。他深深地自责自己方才的话太过冒失了,结结巴巴道:“对不起,我错了……方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说着,他慌乱地站起身,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逃一样离开了她的身边。
这时,玉卿成也倏地立起身;她蓦地伸出双臂,用力一把拽住了他。
她的力气之大,连她自己都有些吃惊。而凌云在她猛地一拽之下,竟然立足不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玉卿成慌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两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撞到了一处。
他和她的脸离得很近,彼此呼吸可闻;两双炙热如火的眸光也紧紧地凝聚在了一起。
他们互相情难自禁,就势紧紧相拥,忘乎所以地把彼此的身心默契地贴合在了一起……
这时候,如果不是有第三者的介入,这股炙热如火的情感也许还要继续燃烧下去。
来的不合时宜的人是吕府的校尉董武。
按说,以二人深厚的内功造诣应该早就发现他的,只是当时二人情感太过投入了,待发觉异常以图掩饰时,已经晚了。
这使得三人都很尴尬。凌云与练南春有些慌乱地收回了方才那粘腻的姿态,彼此的脸上却依然是红晕未褪。
凌云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有些讪讪道:“你来这儿有事?”
董武语气冷淡道:“吕大人有事找你。”
“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鼻子底下有张嘴,打听呗!”回答的口气有点冷。董武对凌云的无意之言已多了心。
他心想:你自己在这里风花雪月、卿卿我我的,难道还不许别人来找么?
回来的路上,三人都默默无语。因为玉卿成身体虚弱,凌云便找了辆马车载着她回了绸缎庄。
董武有些揶揄道:“凌统领可真是怜花惜玉啊!”
玉卿成心里很不痛快,凌云也索性装作没听见。
在绸缎庄门口,玉卿成与凌云道别后,进了门。
孙孝文见她回来了,急忙上前告诉她道:“何公子已经在客厅等你好久了。”
玉卿成心里一震,一股无名业火油然升起。
她进了客厅,只见何成麟正悠然坐在椅子上,一副冷漠的神情。
玉卿成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刚到的吧?”
何成麟点点头:“你还猜到了什么?”
玉卿成冷笑:“还用猜吗,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跟踪我多久了?”
何成麟不慌不忙道:“总之,你与凌云卿卿我我的那点事儿,我是都看在眼里了。”
玉卿成柳眉一挑:“哪点事儿?你倒是说清楚。”
何成麟道:“应该搞清楚的是你自己吧!现在我只提醒你一点:及早悬崖勒马,不要听任感情滥发,免得以后事态发展得无法收场。”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敢说你对凌云没有产生感情?”
“……”
见玉卿成无语,何成麟有些阴阳怪气道:“上次他把你伤成那样,这次他又舍生忘死地救你,你们可真是不打不相交、愈打情愈浓啊!”
玉卿成道:“你来这里仅仅是为了挖苦我的吗?我告诉你,我究竟与谁交往,爱谁恨谁,这都是我自己的私事,你无需过问!”
“这仅仅是你一个人的私事吗?凌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有朝一日,你们的感情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你又该如何?”
玉卿成道:“如果真是那样,我可以把他拉拢到我们这边来,你岂不是又多了条左膀右臂么!”
何成麟冷笑:“是吗?如果万一弄巧成拙,你再让凌云给拉拢到他那边去,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玉卿成道:“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其实你才是横刀夺爱、白抢白夺了个夫人才是!”
何成麟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玉卿成道:“也许你做梦也不会想到,与你定了亲的那位丁梦轩丁小姐,按说应该是凌云的妻子!”
何成麟一愣道:“你说什么?……”
玉卿成道:“我是说,凌云才是真正的何府大公子。”
何成麟道:“你怎么知道的?”
玉卿成道:“还记得那天晚上肖勇年、欧阳贞夫妇暗算我的那件事吗?就是在那时我发现了他左臂上那个暗红色的麒麟胎记。”
何成麟脸色一变,半晌无言。良久才喃喃道:“这是真的?……这样一来,凌云,你就更该死了!”
说着,他把脸转向了窗外。阴鸷的眸子里透出的是执着而坚定的光芒,那目光泛出的是浓重而阴冷的杀机。
凌云回到府里,也是郁闷烦躁得很。
先是吕大人对他的谆谆教导,“凌统领,你是个年轻有为的人,千万不要沉溺于风花雪月里,玩物丧志,迷失了自己。
“再说,你早就到了婚娶年龄,如果有合适的,就应该尽快定下终身大事,却不应该与那些不三不四的风尘女子来往,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在吕文正面前,他并不反驳,也不应诺,只是一语不发。
吕文正见状,轻叹一声,让他下去反思一